平城宫现在对皇室来讲是闲置,偌大而寂寥,绚烂且落寞。旧都和洛阳一般是香火繁盛之地,其中以灵岩石窟最为闻名。从文成帝以来皇家修筑的石窟佛洞,世俗男女供养人的佛龛,那些壁画、彩绘的经变图,展现出魏国数十年的变化。
元琰和御史中尉韩俨来礼佛,相当于约重游此地。
“王派遣杨宣去和阿那瑰交涉,应当再拉拢军镇宗主,分而治之。”韩俨欣赏那些塑像衣带上如水流波的线条。御史中尉虽然素来话少,但短短几句就正中要害。
他止不住叹气,“公严所言极是。谁都看得出来拉拢蠕蠕是下策。昔年元琏助阿那瑰复国,还养虎为患,对蠕蠕的做大视若无睹。还引狼入室,必会埋下祸根。魏国国力衰微才会给阿那瑰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说到底都是内乱引起的。”
“六镇数十万军民都是魏国人,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并州刺史元睦不日就会抵达恒州劳军,想来灭破六韩之辈,可计日而待。”韩俨叫属下把带来的珍宝供在佛前,以示虔诚。
“但愿如此。”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4 6 8 v . c om
韩俨瞅远处的婉凝说:“大王的新长史叫宋凝?”
“是。”提到婉凝,元琰的心忽地松快许多,比那些抚慰都管用。
“他和我的清客长得蛮像。”他漫不经心地来一句。
“那我叫她来见见你。”
婉凝初次见到御史中尉,吃了一惊。一眼望去,可与日月比之曜。他的气质不冷不淡,不给人亲近感。表情几乎鲜少有变化,难怪会认为他严肃。跟他闲谈起来并没有那么尴尬,虽然他的语调稍冷,但该关切的地方一点没少。她听过他的事,对能居高位还治官严猛、不畏权贵的人有点崇拜。
“我曾拜读过宋凝先生的诗文,大才士推荐的人果然出挑。不知宋先生是哪里人?”
婉凝迟疑了下,回答:“先祖在建康,北上入洛阳。”
“我的清客也是南人入北。若有机会,会带他来拜访宋先生。天色不早,大王,宋先生,俨先告辞。”他拱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