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任桃华觉得,这宋姨娘贤良至此,当个妾倒是白瞎人材了,只是徐知诰让自已决定,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思,可自已才见了宋姨娘,哪里能这么快就和那周姨娘打交道,便道,“过些时日再说吧。”
宋姨娘着实愣了好半天才领着女儿们退下了。
一路上,她还是没缓过神来,万万没想到,这位新继任的夫人生得这般绝艳端庄,却是个浑不吝,不管不顾的,便是那王氏也不会这般不顾脸面,不管再悍妒,暗地里下再毒的手,表面上也总会装模作样博个贤良的名声,可她这种作风是什么套路?
黄昏日落时,见徐知诰过来,站在南薰殿殿口的内宫总管齐公公喜上眉梢,慌里慌张的领了小太监亲自迎了上去。
“徐大人,你可算来了。”
徐知诰问了句怎么了,齐公公哭丧着脸说了句小徐大人,也没再往在下说。
这满朝的官员都管徐知诰称作徐大人,而称徐知询为小徐大人,已是俗成定规。
徐知诰没再说什么,领先往殿内走去,齐公公舒了一口气,颠颠的跟在屁股后面。
大殿之内空荡荡的,也没有太监宫娥什么的,上首的桌案后的吴王杨隆演面色仓惶战战兢兢的,徐知询一脸阴沉的立在案前。
见徐知诰率众而入,徐知询面色微变如临大敌,吴王却是如释重负。
徐知询气势汹汹的闯进宫来,问他为何派张崇出兵安州,他想了半天才隐约的想起那张崇应该是武宁节度使,不过出兵什么,他哪里知道,这两年来,他早已不问政事,一概事务皆决于徐知诰,经历了徐知训的磋磨,他励精图治的雄心早已不复存在,心灰意冷,即知大势已去,又何苦作那跳梁小丑,徐知诰还总算给他这个吴王些脸面,至少表面上是敬着他的,他索性就醉生梦死起来,成日里饮酒作乐歌舞升平,醉里不知身是客,这种生活,原是适合他的。
“徐大人,你来得正好,令弟想知道那个,张崇出兵的事。”
徐知诰走到吴王前方打理衣袍躬身行了一礼,才看向徐知询,笑了笑,“三弟想知道什么?”
徐知询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寝皮食肉,他最恨的就是徐知诰这副皮笑肉不笑的虚伪模样,从小就是凭这些假惺惺的作为博得了父亲的欢心,父亲夸他谨厚孝诚,哼,他可不信,一个养子若不如此,徐家哪有他的立足之地,照他看来,这徐知诰狼子野心狡诈如狐,大哥的死和他不无关系,只有父亲才会被他蒙蔽,只可惜他抓不住证据。
“为何派要出兵伐楚?”
徐知诰正色的道,“吴楚是近邻并非邦交,这些年几度交锋,出兵有何不对?”
徐知询咬牙问道,“那为何要派张崇?”
武宁节度使张崇是他的人,有张崇在,武宁军就牢牢握在他的手中,出兵伐楚,无论胜负,都会大大削弱武宁军的实力,本来武宁军不是吴国精锐,这些他苦心经营,铠甲骑乘,厉兵秣马,武宁军早非昔日吴下阿蒙,他甚至有信心,与淮军一战也是势钧力敌,可是一旦武宁军在楚地战场上消耗过度,那他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徐知诰道,“武宁军离安州最近,调动其它兵马难免有人困马乏之虞,用武宁军伐安州,这是朝堂上臣工共同商议的结果。”
徐知询气噎满胸,什么共同商议,现在那帮朝臣有半数都唯你马首是瞻,只是这话合情合理,他却也无处反驳,总不能说武宁军是我的,你们不能动吧,只是这套说辞,你能骗得了别人能骗过得过父亲吗,你狐狸尾巴既是藏不住了,咱们就走着瞧吧。
徐知询再没说什么,拂袖而去。
徐知诰看了看瘦弱颓靡的吴王,说了句,“主公,还是少饮些酒,身体为重。”
吴王杨隆演说了句爱卿勿念,然后挽留徐知诰用晚膳,徐知诰只是辞谢,吴王也不勉强,又捧着洒盏饮了起来。
徐知诰出得殿来,见天色已黑,便没有回去官署,直接要了车马出宫回转徐府。
院门口已挑了灯,守夜丫头小厮正在说笑着,看徐知诰急忙噤了声。
任桃华刚洗完了澡,正坐着镜台前拢着发,听得动静便回头,发现是徐知诰,不禁惊异,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丫头们一阵忙碌后,屋子里最后只剩下他们俩人。
微风从窗子吹了进来,虽然天黑了,但天上一丝乌云也没有,月色极好,笼罩着院子,花木扶疏树影婆娑,流萤在庭院当中飞舞,这样的秋夜,景致是很美的。
“外面很好看?”
她没转身回了句恩。
徐知诰半晌没有动静,后来才轻轻的道,“四姐儿,你过来。”
声音很温柔,清润如水,带着磁性的引诱,但是让任桃华转过身的却是其中蕴藏的淡不可见的威胁,徐知诰正微蹙着浓挺的眉头瞅着她,她慢吞吞的过去,就被他探手一把拽入了怀抱。
“闹脾气?”徐知诰俯首轻咬了她的耳朵一下。
她呀了一声,捂住了耳朵。
徐知诰声音里憋着明晃晃的笑意,“四姐儿,别闹了,大不了,以后我不抱玉娘就是。”
任桃华一下子脸滚烫滚烫的,紧接着就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你抱你自已的女儿干我什么事?”
这话传出去,她就没法见人了,成人嫡母呷幼年庶女的醋,准得成为江都后苑十大话题之首。
她羞臊起来,徐知诰这工夫脾气倒极好,只是哄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秀发上轻声道,“四姐儿给我生个孩子抱可好?”
这话说出来,她却是鼻头一酸。
☆、第58章 太较真
“你都子女满堂了,还生啥?”她把泪水咽回去,没好气的道。
徐知诰抚着她的秀发,哄诱着道,“不是说想给我生个儿子?”
“想生孩子,找你的俩姨娘去。”她冷冷的道,一边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徐知诰任她脱离怀抱,半晌才缓缓的道,““夫人出身名门,幼承庭训,怎么把妇德都忘一干二净了?你自已想,谦卑柔顺、宽慈不妒,曲从敬慎,哪一点你做到了?”
虽然徐知诰声音平缓冷静波澜不起,语气里也没带任何情绪,但这话的斥责之意却是不轻的。
她被刺激到了,吸了吸鼻子,索性道,“你也看到了,我压根就不是个识大体的,就是不喜你和别的女人亲热,也讨厌你和她们生孩子,我受不了。”
这话说出口,她也觉得自已小家子气,可是这样豁出去说话,她心里又是分外的痛快。“
徐知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语气凉凉的,不紧不慢,带着些嘲讽,“夫人是想我从一而终?”
任桃华睁圆了水灵灵的美目,虽然这话从徐知诰口中说出有些好笑,也确定这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在她心底深处,这是一个根本不敢述之于口的奢望,正因为无法言说,所以尤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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