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还想继续劝:“已经知道很危险,就别跟着了。”
当年卷宗被压下去,摆明了就是那群官大爷不想查,现在的县令就想安安稳稳坐在位置上,也不想节外生枝。
如此坚持管这桩闲事,不符合他对谢韵的印象。
“我一定要查清楚。”谢韵神色坚定。
她想要把权力争在手里,一是希望自己不受气,爹娘不受气,二是希望权力能用来做它该做的事情。
她现在就在做该做的事。
她爹娘自小教她正直,后来她爹被贬谪到漓县,她曾觉得只要能有权力在手,刚正不阿倒也是其次的事。
毕竟她爹如此正直,却还是让奸人所害。
正因为迫切地想要保护家里人,她的行为也常常被有些人背地里指责偏激。
谢韵难受过几次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到明面上,这些说她偏激的人还得眼巴巴谄媚笑着要她做事。
她娘从不阻拦她追求什么,只是牵着她的手,一遍遍固执告诉她要记着自己该做的事,为官能做的事。
问荇的出现又让她想到了柳连鹊,也想到了初来漓县,尚且稚嫩的自己。
“慈幼院死了十五个幼童,还有三个帮工,我全都记在心里,记了好些年头,从来不敢忘记。”
尚且稚嫩的她为此走街串巷过,在书屋漓愤慨地摔笔过,半夜偷偷窝在墙根处哭泣过,也想着半途而废过。
总有人想找公理,她也想为此争一回。
哪怕前面真有超出她认知的恐惧,可她拒亲、退婚、参政,当时的她心中也曾有不确信与恐惧,但都克服了。
只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有谢公子在漓县,是百姓的幸事。”
问荇用眼神示意长生放弃劝说。
毕竟长生再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这位公子坚定的念头,她的执念并不比他们轻多少。
长生只能又再抽出张符箓:“你若是遇到麻烦事,把符箓往前拍就好。”
谢韵已经查觉到了失态发展超出她的想象,态度也大为转变,谨慎又珍重接过了符咒:“多谢道长。”
“不谢。”长生疲惫地叹了口气,他是流年不利,怎么老让他遇到顽固的人。
他也做不来什么,只能尽量庇佑谢韵安全。
“好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问荇和谢韵都比他有主意,也比他爱整事,长生已经懒得自己想法子了。
“我去引老县丞出来,让凡鸢借机混进屋里,你们观察老县丞卧房的情况。”
老县丞说不定对谢韵还有印象,谢韵肯定不能去,长生作为唯一会术法的人则需要时刻注意好周遭情况。做诱饵,问荇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