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携鹰混浊的双眼突然拧动,直勾勾盯着进宝站的地方,吓得小邪祟往后退了两步。
“他,他看得到我?”
“应当是能看见,浑身都是怨气,他自己都快成鬼了。”
道士支起和外界隔绝的屏障,抽出符咒严阵以待。
随着问荇往前走,柳携鹰片刻的安静之后,又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似乎对问荇和柳连鹊反应极大,几乎没给道人和进宝太多目光。
可柳连鹊并未看他,问荇也对他的嘶吼充耳不闻。
他们在找供给柳携鹰怨气的源头。
屋里黑气萦绕,紊乱的怨恨混杂着凄苦在柳连鹊耳边回响,就想剪不断的麻绳,一时间他和道人都难以依靠对鬼气的感知寻找真正根源。
他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这才好了些。
“大人,我们别往前了。”
费劲进宝扒拉住柳连鹊的胳膊,他也被怨气熏得睁不开眼。
“柳家之前被长明埋了很多邪像,可我记得柳夫人从没让我挖过柳携鹰屋里的塑像。”
问荇没被怨气干扰,思维异常清明。
他环顾屋内,由于柳携鹰没了玩乐的能力,柳家侍女们勤于打扫,屋中的陈设简单又整洁,一眼看去非常清晰。
怨气根源无疑就在柳宅里,会不会柳夫人或者柳携鹰还有隐瞒?
简单排查了一圈书柜和桌子,都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玩意。
怨气对道士邪祟影响很重,逗留太久还容易引来人,越拖越对他们没好处。
无视掉柳携鹰的剧烈挣扎,在道人们胆战心惊的注视下,问荇走到床头柜前。
床头柜上格子不少,唯有压在最底下的格子落了把锁,在室内的烛光下映照出鎏金色。
为什么只有这层柜子上了锁?
问荇试着用指甲掐了下锁,锁上立刻出现了清晰的划痕。柳携鹰登时双眼暴凸,身上结实的绑布嘎吱作响。
是纯金的锁。
问荇抽出刀来,干脆利落破坏了金锁。
金锁瞧着好看,实际上但凡脑子灵醒些都明白很难防贼又招眼,显然是柳携鹰上的,柳夫人未必知情。
里头应当装着柳携鹰很宝贝的秘密。
问荇将一张符贴在床头柜上,随后飞快地拉开抽屉,单手拿出一尊似鸟非人的邪像。
屋里怨气乱流得愈发剧烈,但都是在邪像和柳携鹰之间徘徊,反倒让柳连鹊身上的不适减轻了五六成。
他抬眼看去,萦绕的黑雾依旧杂乱无章,却像是被线穿起的珠子,清晰地指向怨气的源头。
“是长明……”
道人们话音未落,邪像剧烈地颤动,怨气从中迸发而出,直直冲向柳携鹰。
问荇眼疾手快将它用符咒包住,一道青蓝色的光挡在柳携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