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云和镇的问家人游手好闲,经常就蜗居家中,问荇所说的幼年经历并不符合他所认知的问家老四。
柳连鹊和他对视,问荇眼中没有半分作假的意思。
时不时出现的离奇预感再次涌上心头,而且越来越强烈。
“阿荇。”
柳连鹊突然出声。
“能否和我说说,你幼时过得是何种生活?”
他害怕触及什么问荇不愿说的过往,斟酌道:“若是不愿就算了。”
他从问荇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的他年少时光,似乎同自己的一般不美好。
“能啊,没什么不能。”问荇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说起来真没什么意思,但你可能会觉得离奇。”
幽静的山林间只有他们两人,问荇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讲了个在柳连鹊意料之外的故事。
同他一般家境的小少爷,家中也是同样虚与委蛇,父母不重视他,亲戚同他说的言语间满是利益。
“我其实认得字,而且按照你的话说……念书也还行,放到现在能考科举。”
问荇突然笑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和柳连鹊还挺像,成绩好不好,其实没有任何人期待。
只是他比柳连鹊冷血些,他父母说他养不熟,他也坦然接受。
而离开家去往大学的日子,因为过于短暂,其实也乏善可陈。
柳连鹊听得认真,问荇看他眉头不自觉皱起,笑着摸了摸他眉心的红痣。
“别替我发愁,长明说我命数有异不属于此处,那是事实。”
“但我不光走不了,也不想走。”他揉开柳连鹊的眉头,“我要走了,你又不会随我走。”
“我去哪找你呢?”
那是有十四亿人的地方,讯息传递四通八达,却难找到他记挂的家。
问荇对曾经的一切都不在意,之前是,现在更是。
出乎他的意料,柳连鹊许是早有预期,居然只是反应了片刻,很快就接受了这事实。
“你不是农家子,可之前却受村人排挤,还要学着下地……”
想到问荇手上之前开裂的伤口,他已然说不下去。
荇草需要干净的水,广阔的湖来生长,可问荇不是。
仅仅是一点机会,他就愿意想方设法创造出奇迹。
“我不是农家子。”
问荇摊开手,不光手上,他身上的伤疤都让柳连鹊找郎中治好了。
“我们家乡不管男女,都需要念书学习,所以我愿意学。”
“男子和女子都能念书,那哥儿呢?”
“没有哥儿,你要是去那,估计也是寻常男子。”问荇枕着自己胳膊,“你肯定会考到最好的地方去,念完书之后找个最好的行当,再在哪天肯定会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