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簪星颔首,“那是自然。”
沿着小径,二人断断续续说了些话,像是也没个重点,全是子对父的关切,谁也没有真的去赏花。
直至走到另一侧景门之前,明澄才慢下脚步,道:“时辰不早了,儿臣该出宫了。”
谢簪星刚拐过景门,往旁边靠了靠,回身道,“慢些。”
明澄微微弯腰行了个礼,又突然抬脚补上来一直落后的那半步半丈,一下子靠得极近,抬手轻轻在她头发上碰了碰,“母妃头上好多桂花。”
谢簪星吓了一跳,下意识偏头,只看到景门的石砖,将二人正巧与侍女隔开。她听到侍女的脚步声,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明澄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这般举动多于理不合,也退后半步低腰道:“儿臣逾越。”
侍女已然跟上来,谢簪星不好多说,提了提唇,道:“走罢。”
她没抬头,听见稳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轻轻吐出来一口气。
今天这一切,都不像是一个儿子对庶母的寒暄,反而像是一种——投诚,示好。
一个已经有封地和爵位却迟迟没有之藩的皇子,在向御前宠妃示好,野心昭然。
但他又狡猾,真真是围着皇帝的安康在说,即使她向皇帝透露些,他也未必会信。
——就像太子无数次那样。
谢簪星皱眉,这种投诚来得突然,稍显逾矩的亲近又让人心慌。
“回宫。”
她提起脚步,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环顾,竟然真的在边角的凉亭里看到一个负手站着的人。
——那个身影她太熟悉了。
她定睛看过去,明济同样凝视着这处。
冷然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