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达尔正在擦拭一把漠北样式的刀,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去找公主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往日里,娜雅都恨不得太阳落山了才从公主那里回来,再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分享晏棠今日都教了她些什么。
“我没见到公主姐姐。”娜雅撇着嘴,“公主身子不舒服,含玉不让我进去。”
乌达尔擦拭的手一顿,他知道,阿布尔斯昨晚又在公主那里留宿了。
“药呢?你给公主了吗?”
“给了。”
乌达尔便继续擦他的刀,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之前就说过,不要总是去找公主,你不听。既然公主眼下病了,这段时间就先不要去打搅她了。”
“知道啦!”娜雅托着腮,不太高兴,“那公主姐姐教了一半的诗,你教我吗?!”
“我哪会什么诗啊?”乌达尔笑了笑,起身找出一本自己珍藏的中原诗文递给娜雅,“你自己学吧。”
娜雅翻了一会儿,懊恼道:“我不识得字,看不懂!”
“公主日日教你学诗,没教你认中原字?”
“教是教了,但都是用到哪个教我哪个,这里面许多字我都不认得。”娜雅又翻了几页,“这个字好眼熟!公主昨天好像提到了,哥哥,你认识这个字吗?”
乌达尔看了一眼,说道:“是‘客’。”
“啊对,公主说她叫什么……呃,不……不归?不归客,哥哥,你知道‘不归客’是什么意思吗?我昨日问时,公主却不愿意讲。”
等了许久,才听乌达尔缓缓道:“公主这是想家了……”
休沐日,晏谙一觉睡到晌午才起,吃过午膳后便泡在了书阁里,顺便把故岑也捞了过来。
两人一人一张书案,翻看从架子中找出来的好几摞兵书。晏谙对排兵布阵是真的没什么涉猎,原本都是躺在书架上蒙尘的书,为了练好他手里那几个兵不得不硬着头皮看,翻了半柱香的时间,视线就莫名其妙跑到了故岑身上去。
一开始还是偷瞄,后来发现故岑几本兵书看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有双眼睛一直乱瞟,便肆无忌惮了起来。
眉骨、鼻梁、唇线……晏谙看得赏心悦目,怎么有人能这样好看,哪里都生得恰到好处,端的叫人移不开眼。
他近来不知怎么回事,总不得安眠,每每躺在榻上放空大脑准备入睡时,眼前便浮现出故岑的模样,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转来转去。看样子,今晚这盏走马灯又要添一面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