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宠 第32节(1 / 2)
“你有没有想过,你替朕出面去筛选,意味着什么?”萧廷深的声音放轻了些,他眼睛一眨不眨,仔细观察着顾忱的表情:“你好好想想……再告诉朕你是否真的想去替朕筛选。”
他若是不说顾忱也的确没想到,然而他这么一说,顾忱猛地意识到,替天子行事,能做到这一点的,大约也就只有前朝的一个臣子了。据说那位姓陈的臣子生得形貌昳丽,颇得前朝一位皇帝的宠爱,多次替天子行事,民间甚至还有私下称呼他为“小天子”的。
这个称呼若放在寻常臣子身上,只怕早就被皇帝下狱赐死了。谁知前朝那位皇帝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只是笑了笑,依旧对他宠信非常。于是便有一部稗官野史写道,那位陈姓的臣子实际上是前朝那位皇帝的内宠。
自抓内奸之事后,萧廷深对顾忱的宠信就已经传得满朝皆知,其中固然有萧廷深压根就不想收敛的原因,也有蔡敏等人推波助澜的原因,然而最根本的还是在于……萧廷深对他确实不止于君臣关系。
顾忱本就脸皮薄,一想到这个问题顿时整张脸都红了。他轻咳两声低头掩饰性地喝了一口酒,心里却依旧想着这件事。
他想起之前江崇问他:你喜欢陛下吗?
他尝试着去想:我喜欢……
然后脑子里就轰地一下,炸开了无数朵烟花,停摆了。
他抗拒去想这个问题。
他正在那儿出神,忽然感觉面颊上贴上来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他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才意识到是萧廷深的手指。
“陛下!?”顾忱手忙脚乱往后缩了缩,“你、你这是……”
“你脸好红。”萧廷深收回了手,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没事吧?”
“没事……”顾忱低声开口,“臣只是……这酒……有点上头。”
说完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浮青瓷这酒之前他和萧廷深喝过好多次了,根本就不上头,后劲也不大,他这不是明晃晃地找借口吗?
然而萧廷深听后却只是笑了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伸手去他手里拿酒杯:“那就别喝了,不要勉强自己。”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眼神微微黯了黯——他明白,顾忱还是不愿承认他们之间……哪怕就算是“宠臣”,他也不愿意。
顾忱怔了一下,总觉得萧廷深所说的“不要勉强自己”并不是在指喝酒,反而像是在指适才那件筛选官员定罪之事。又见萧廷深眼神一黯,他顿时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发酸又有点发软。
因此他用了点力,并没有放开手里的酒杯。
“臣愿意。”顾忱低声说,“臣愿意替陛下筛选这些人,请陛下准臣前去。”
萧廷深眼底的光陡然又亮了起来:“……你想好了?”
如果顾忱当真替天子行事,替萧廷深去筛选这些人,只怕整个朝堂都要知道萧廷深对顾忱的“宠信”了。再联想到前朝那名陈姓臣子……顾忱绝对会在一些流言中被传为萧廷深的内宠。
这是平时顾忱避之不及的。
然而现在他却点了点头。
他说:“臣想好了,臣愿意。”
第四十二章
随后萧廷深把内廷密报和往来书信一并都拿给了顾忱,厚厚的一叠,大致估计一下的话,朝中得有半数以上的官员都卷在其中了。
两人在书房的一张书案前相对而坐。顾忱整理需要调查的名单,而萧廷深则把一部分人从“情有可原”的名单上面划去。
“这些人都不需要再调查了。”萧廷深拿着朱笔,边看名单边勾掉名字,“证据确凿,无可抵赖,朕也不打算放过他们。”
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很快天就黑了。宫人掌上了灯,魏德全进来给两人换了盏亮一些的琉璃灯。又过了数个时辰,他们才终于整理完了名单,顾忱写完最后一个字搁笔,长长出了口气。他转头去看萧廷深,对方低头拢着眉,手里拿着一份折子,看得十分专注。
他心里又软了些。
萧廷深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罪,他本人虽然从来没说过,但顾忱却从这一路走来的事情中得以窥见一二。前世萧廷深孤立无援,身边没有一个可信的人,而今生终于能有所改变了。
他还有顾忱陪着他。
为了他这份不易,也为了让世人对萧廷深少些误解,更为了让他可以放下手中刀剑,放弃前世那条沾满鲜血的荆棘之路,顾忱想,哪怕自己被传成了前朝那位陈姓臣子,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佞幸之称,他也愿意替萧廷深去做这件事。
不回头,也不后悔。
他拿起那份名单叠好收入袖中,轻微的响动惊动了萧廷深。他从堆积如山的折子里抬起头,琉璃灯光驱散了他眉宇间的阴鸷,把他英俊的眉眼晕染得一片柔和。
他看着顾忱站起身,简单问了一句:“要走了?”
“嗯。”
“别太劳累了。”萧廷深很自然地叮嘱,“外面天色晚了,朕派人送你出宫。”
顾忱笑了:“谢陛下。”
接下来的半个月,朝内展开了一场悄无声息的调查。这场调查就像早春的细雨,细腻无声,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但却缓缓渗透进了群臣之中。
顾忱依照自己的设想,采取了一种完全有别于萧廷深的方式,在暗地里进行筛选和调查,并尽他所能挽救众臣对萧廷深“冷酷、暴虐”的印象。毕竟他此次是代天子行事,他所行便等同于萧廷深所行,他所言便等同于萧廷深所言……尽管萧廷深根本就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顾忱却不能不在意。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萧廷深命人传来口谕,叫顾忱进宫。
顾忱想着定是询问调查的进展,于是揣好折子进了宫。萧廷深依旧在甘泉宫书房等他,他进去的时候萧廷深并没有坐在平时坐的御案之后,反而坐在窗前他们上一次坐着的那张小桌前,似乎正翻看着一本书。顾忱进来后他摆手止住了顾忱的行礼,很随意地指了指对面:“坐。”
待顾忱坐下,他开口说道:“以后无外臣,你不必向朕行礼了,朕看着头晕。”
顾忱:“陛下,这……”
“……于礼不合,朕知道。”萧廷深笑笑,“礼节都是给外人定的,你又不是外人。”
顾忱耳朵红了。
萧廷深把一盏茶放在顾忱面前:“尝尝,梅子茶,朕记得你爱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