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髯暗下双眸,他怎么可能认不出面前的人,他就是自己被戏殷关押在引魂铃中的一缕残魂。
他苦笑,渐渐明白扶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应该将实力不如他人的失落表现出来,因为他不表现出来,扶竹就不会记在心里。
如果他不记在心里,就不会用自杀来复苏自己的力量。
但事已成定局。
帝髯伸出手,而残魂也愣愣地握住。
两人之间出现一面镜子,帝髯穿过镜子,残魂也同一时间前进,两人撞在一起。
魂魄回归时的痛撕心裂肺,如同皮被剥下然后又用胶水重新黏上。
在这个过程中还要不断地契合,不断地测试,一旦有不完美的瑕疵,皮又会被重新剥下,然后再次黏上。
帝髯疼得冷汗直冒,但他选择咬牙坚持。
远处的戏殷正在和恶鬼缠斗在一起,他注意到帝髯的异常,划开裂缝连忙准备逃跑。
可一个剑刺中了他的小腿,他哀嚎着摔在地上,望着面前气息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帝髯,害怕得直哆嗦,撕心裂肺地大喊:“你不能杀我,我是阎王爷,我是地府的王,你不能杀我!”
帝髯默不作声。
“我错了,放过我吧,我错了!”
生命和尊严面前,戏殷毫不犹豫选择了生命。
帝髯抚摸扶竹的脸,戏殷道歉的速度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摇了摇头,一边暗讽自己竟然差点为了这种人付出生命,一边又忍不住心疼扶竹。
“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骚扰你们了!”戏殷央求地后退,“我真的错了,真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活着。
尊严固然重要,但现在引魂铃中的恶鬼失守,而帝髯的残魂在铃铛中经历了千年的洗礼,不说战无不胜,但一定不容小觑。
现在能做的就是放松帝髯的警惕,趁他不备时攻击。
小人又怎么样?只要能活着,一切都是浮云!
可戏殷不知道的是,这里早已不是原来的时空,而是一个由扶竹创造出来赠予帝髯的幻境。
帝髯能清楚听见戏殷的心声,更能主管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