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把李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是端阳公主的外祖父,帮扶孙婿自是理所应当,但他在朝堂上提出来,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李家现下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韩谦捻须不语,心中暗骂:“老狐狸,还挺会隔应人。”
群臣恍然大悟,与其但心那位跟着国师出宫修行常年不在京中的端阳公主婚事不遂,还不如顺了皇上的心意推李家一把,让阁老承了人情。
此刻,李府花厅里崔府管事何闻被李家父子奉为坐上宾,他身上带着些儒雅的文气,端坐于檀木扶椅之上,矜贵的不似常人。
他方才已向李平递了礼单,表明了自家阁老的心意,顺便打量了一下端阳公主的便宜夫郎,心中盘算:“这小子皮相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个败絮其中的草包。”
“劳烦管家亲自跑这一趟,阁老的恩情,我们定然铭记于心!”李平做感激淋漓状,像是直接认了崔先瑜当爹。
李尘徽被他爹这一出弄的眼皮直跳,心说:“您这造作的模样,都快赶上唱南曲的了。”
但面上却也配合的天衣无缝,跟着他爹一起拜倒在崔氏富贵无极的门楣之下。
何管家在这对父子的热情的问候下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风度,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自己沾染了此等凡愚的俗气。
“唉!哪里的话 ,日后令郎与公主成婚,李大人和我家阁老就是一家人,咱们同气连枝,讲恩情就见外了。”
他说完便起身告辞,把被迫和自己成为一家人的李家父子拋之脑后。
他带重礼来此本来就不是来招安的,他们家老爷手上又不缺一个吃干饭的礼部侍郎,此举不过是为了让外人明白崔家手上捏着大夏的半座朝堂,让当今圣上放下不该有的心思罢了。
人走后,李尘徽紧绷的后背终于放松下来,他就知道崔家不会失了先机。
李平拭了拭头上的冷汗,拍了拍笑僵了的脸,他忧心忡忡的看着何闻走远的身影。崔家送来的东西被他照单全收,不知道圣上听说后会不会对他心存芥蒂。
“爹,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了,您再对人家念念不忘就不识礼了。”
“臭小子,你还有心情取笑我,你叫我收了人家的东西,上了崔家的贼船,现在人家就是做戏给外人看呢!时候一到,便会卸磨杀驴,到时候你躲在公主府里逍遥快活,就擎等着你爹人头落地吧!”
“您老别生气呀!当心身体,我自有打算,到时候会给您风光大葬的,这几日估计还有别人上门,我笨嘴拙舌就不在家现眼了,劳烦你再辛苦几日。”李尘徽赶紧给他爹顺气,然后又给他爹来了一刀。
“你...你...”李平顿时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养育喂了狗,他被气的差点撅过去,“大逆不道!你这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李尘徽被他气成葫芦的亲爹撵的满院子跑,在燕语莺啼的春晨里,他那双澄澈的含情眼里仿佛揉进了流动的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