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靠近南方,所以酿造的酒也是回味悠长,唇齿生香。李尘徽触景生情,话说的少了些,酒倒是一杯一杯的灌。
叫梁蔚心里一阵酸涩一阵甜蜜,恨不得立刻就告诉他顾锦年到底是谁。
“小蔚,我又时候真的很想他,他看着就像个娇气的小姑娘,其实比我还能吃苦,有什么事只会往自己心里藏,我不问他他就不说。他很少笑,偶尔开怀一笑,好看的就像昙花一现那样。我找过他许多次,每次都只想着远远瞧上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这世间总是有太多事与愿违,除了最初的那封信,我再也没有他的任何音讯。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李尘徽喝多了酒,话也就多了起来,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跟梁蔚讲起顾锦年的事,就像是寻常人家里丈夫跟妻子谈起昔日的好兄弟那样。
要是梁蔚不是他念在心上的兄弟,恐怕会像其他妻子一样温言出声安慰,可李尘徽一边絮叨梁蔚一边心酸,看着他把酒往自己嘴里灌也没有出声阻止,到了最后,李尘徽醉成了一团棉花,梁蔚才察觉不对。
“李尘徽,”梁蔚竖起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喝多了。”
垂着脑袋的李尘徽两眼发直地看着人,抬手扣住了梁蔚的手腕,嘴中嚷嚷:“对,喝多了。”
梁蔚见他摇摇晃晃地半站起身子,又俯身隔着桌子靠近梁蔚,想抽走手指又怕他站不稳摔地上,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小蔚,你真的很好看,人美心也善。”李尘徽红着耳尖,他喝酒不上脸,喝的再多也只会红了耳朵,像是只兔子那样。
梁蔚听着他的语气像是比唱的还好听,哭笑不得的听他继续呢喃。
“我自知没有潘郎之貌,璞玉之资,也没有万贯家财让你金屋藏娇,又不思进取,在政事和修行上对你也是毫无帮衬,我很没用......”
梁蔚听到这里想要出声打断,但李尘徽预判了他的动作,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这等放肆的动作让梁蔚一时呆住了,没有立刻扒拉下他的手。
李尘徽顺势继续说道:“可我不能跟你说‘只余一颗真心付卿耳’的这种话,因为‘真心’不是说出来的,也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想许你长久,又怕不能和你终老,毕竟你修为很高说不定会修到长生的境界。我想许你喜乐,又怕你嫌我絮叨多嘴,我想了又想,发现无论是那一种承诺都是听上去美的不可方物,真正付诸在你身上都不会很完美。”
“这种考量其实很折磨人,但是却又让我很着迷,只单单是这么想一想,我就像是登临仙境那般飘飘然。”
“佛经上说‘由爱生怖’,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酒气上浮到李尘徽的双眸中,叫他清明的眸子裹上了层浅淡的雾气,让原本就多情的含情眼这会彻底变成了氤氲着的温泉,像要把人溺死一般的情意在里面欲语还休。
“我也听老道士说过,爱是一种毒药,轻则会叫人失去理智,重则叫人丧心病狂。曾经我还对此嗤之以鼻,现在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在你识海里的时候,我想那怕跟你一起死在那里,我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