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青词被娇惯坏了,就没听师尊对自己说过半个字的重话,一时间气得秀美眉目都要结霜。
“小鸾。”玉奚生偏要这么叫,又以长辈的姿态口吻轻声说:“在外面玩得也够久了,脾气也闹了半日,随师尊回去吧。”
这会儿又好声好气了,可栾青词怎么听都别扭,冷着脸沉下声:“你别——”
“小鸾。”玉奚生弯起眉眼,笑意风流懒散。
栾青词:“……”这么叫我四个字生生噎住了。
“小鸾。”玉溪生将这乳名念得又暖又慢,食指敲了两下书页,“今日为师就与你说过,我是玉奚生,这本就是我的躯壳,无需夺舍。”
“可你……”栾青词抿了抿唇。
那盒云片糕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有师尊知道的喜好,只有师尊做得出的味道,可眼前这人……
“不是夺舍,那就是…“栾青词几次启唇,终于说出了那个不愿相信的猜测,“心魔。”
玉奚生笑吟吟地俯视着他,没有否认。
心魔是修行大忌,由欲而生,贪嗔痴妄皆如此,而玉奚生从来心境平和稳固,犹如深潭从无涟漪,如今却被心魔控制神智,栾青词下意识便想到了自己设下的禁法,脸上刹那血色尽褪。
“小鸾。”玉奚生的笑淡下去,也与往日不同,冷峻的眉眼覆着沉沉郁色,吐字却仍轻柔:“怎么这幅神情啊?”
栾青词苍白着脸,猛地站起身,那柄凤头青羽的长剑赫然出现在手中,刷的横在玉奚生颈侧。
“把师尊,还给我。”
一字一顿,带着滔天怒火。
玉奚生静了须臾,随即缓缓直起身,不避不闪地瞧着栾青词,问:“你就不想问问,为何我会出现?”
“我不想知道你为何出现。”栾青词冷声,“我只要他回来。”
玉奚生故意为难地沉吟片刻,神情却分明玩味,“那可难办了,这身体是他的,也是我的,叫他压制了这些年,难得出来一回,凭什么还回去?”
“那我就杀了你。”栾青词沉声,脸色仍旧惨白,却实实在在动了杀意。
而这凶狠之下,玉奚生瞧见了畏惧与难以言说的痛苦,眼前清瘦的小鸟悲戚而倔强,就好像随时会承受不住而崩溃。
“好啊。”
玉奚生不慌不忙地笑了声,他有恃无恐地扬起了脖子,态度嚣张,“下得去手吗?”
“你!”栾青词气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