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奚生在重明雅榭内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出门,刚一出来,便瞧见等在外边儿树荫里的栾青词,眉眼蓦地洇开笑意,温若春风。
“走了,该回去了。”
栾青词不动声色地垂眸,他适才甚至在期待,他会露出那副轻狂神色,咬字暧昧地唤一句“小鸾”。
他已经习惯那样道侣间的亲密,不知该怎样做师徒。
才一出天机阁,明焉早已在外打点好一切,并且亲自上船,要将两人送入靠西的码头,到那后想御剑还是称作西陵郡的飞舟便可随意了。
不过在进船舱中的房间时,明焉只给玉奚生和栾青词准备了一间。
栾青词与玉奚生各自坐着,中间离得很远,两人均在沉默。
良久,玉奚生神色微妙,轻声问道:“青词,来时也是如此?”
这话是明焉说得。
她早知这对师徒其实是道侣,两人来时就一路腻歪,返程便干脆给他们备了间上房,谁成想玉奚生可并非是来时的他。
栾青词轻轻点头,随即又说道:“师尊若是不习惯,我——”
“有何不习惯。”玉奚生含笑道,“你是应当住这儿的。”
栾青词愣了愣,呐呐道:“我……”
他吃不准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融魂后,栾青词知道师尊的情感也会回归,可他不知师尊要如何处置,何况如今心魔的那段记忆也被遗忘,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师尊会再一次守口如瓶。
玉奚生问:“还不想告诉我吗?”
栾青词脸色倏尔变了,有些慌乱且踌躇地抿起唇,心中早已没了分寸。
师尊这话是何意?
他都知道了什么?
“是……”栾青词犹豫道,“妘阁主说了什么?”
玉奚生像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指尖,一抹散发着白色萤光的灵气盘旋缠绕着。
栾青词好像明白了什么,耳尖一点点地变红了,神色也愈发地慌张无措,最后干脆低下头。
“青词,调息之时我就看出来了。”玉奚生的嗓音温和低沉,带着点儿无可奈何的意味,“我们是不是……双修过?”
栾青词先是愕然,随即又无奈垂眸。
他倒是想守口如瓶,却忘了他们俩可不止是榻上云雨过而已,他们真真正正地双修过,彼此的灵气都曾融入对方的经脉,沿着两人一脉相承的功法而运转。
那是真正的水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