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鸟利爪勾着萧殷,将他狠狠甩到地上,而后一身青衫的栾青词缓缓落地缓缓向他走去,白皙的指尖上沾着粘稠污血。
“魔族到底想做什么?”栾青词忽然停住脚步,看似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
萧殷愣了一下,哪怕眼前清秀的年轻公子瞧上去如何平和,可自己身上的伤和他手上还没干涸的血迹都证明了,这人杀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青鸾君,一枚卒子罢了,他能晓得什么?”一声轻笑倏尔响起。
栾青词猛地抬头,他的神识并未感觉到何人接近,可见这人此刻并不在这儿。
“怎么,遗神并未告知青鸾君赤卢之野的五闰大阵?”那声音说完,又笑了笑,“忘了与青鸾君自报家门,在下季擎允。”
栾青词眼神微冷,他只知道凉会山在荒境之中,那是魔族族界的入口,可当听见这人姓季时,他倏尔眯眸。
“临山季氏?”栾青词冷笑,“藏头露尾的鼠辈,怎么不敢在我面前说话?”
“哈哈,青鸾君说笑了,您乃魔神之后,在下虽是蜉蝣蝼蚁,却也不想找死。”季擎允还是笑,他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不错,临山季氏,吾等乃虚焱门下行走,奉天命,迎新主临世——”
他语气中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痴迷。
“青鸾君,何必非要同我族作对?此乃天命!此世无人可与之抗衡,如今定局已成,即便是遗神也不行!”
栾青词岂会被他一言半语说动,“魔族走狗,何敢多言?”
说着,他突然俯身掐着萧殷脖子将人举起来,看似清瘦文弱的手掌犹如铁钳般难以撼动。
对方既然这个时候开口,应当是想要救人的意思,甚至此刻可能身在宿平城中,救人总要有些底气,栾青词在试探,他究竟是真不敢现身出手,还是手中握着其他筹码。
“呵,我临山季氏一脉,乃是炙生之后,与此等魔物可不同。”季擎允说完,貌似失望地叹了口气,“唉,五闰大阵以神血画成,留下这道阵法的正是凤帝,凤凰神族剩下的族人都用来祭了这道阵,余下数千年,更不知多少半神将自己祭阵,譬如——白长蔚。”
他短暂地停顿片刻后,缓缓笑了,“青鸾君,如今世间除你之外,可再无旁的半神了,想要五闰大阵不倒,就需半神祭阵,你可懂了?”
何止是懂了,栾青词心都凉了下去,甚至无暇顾及魔族后代这件事。
他早知赤卢之野,却不晓得五闰大阵,即便对此有所猜测,譬如为何师祖要镇守大阵,师尊又为何忽然与魔族决战?
如今却明白了,若日后再无半神祭阵,可不就只剩杀尽魔族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