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欲生?你不是说不受控之后便无碍了么?”吴帝身体忽然紧绷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些许激动。
景王便忽然明白了,他刚才或许是正透过他看晋昭呢。
“嗯,他中毒不深,但誉王应该中毒很深。”景王说道。
从景王的话中,吴帝才明白过来自己方才无意识的激动,有些讪讪道:“我与你兄长有些交情......”
吴帝说到这便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与晋昭哪有什么交情,自松兹山不告而别,时隔多年,他与那时有了极大的改变,恐怕晋昭见到他也认不出他来了。
不过是他念念不忘罢了。
“你又为何来说这个呢?”吴帝没有让自己在回忆里沉溺太久,问道,“他一个逆反之人,痛不欲生就痛不欲生了。你来这里说这些,就不怕触孤的逆鳞,再把你打入牢狱,给你安个与誉王密谋谋犯的罪名?”
景王解释道:“那日在牢狱里,誉王虽然因着蛊毒的关系骂你,但看到你时,他眼里还是有敬畏。而你虽然看他神色冷冽、眸光凶狠,却仍然带着兄长的关切。”
他与晋昭之间生来就有生为双生子的默契,甚至于晋昭带兵谋反的时候他对他都没有任何怀疑。
他可以不相信世界上的任何情感,却永远不想真挚的兄弟之间生出嫌隙。
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想管这个闲事的原因吧。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景王说着,像是为刚才对吴帝的眼神解读找到了证据一般,顿时笃定他与晋昭之间确实有些连他都不知道的交情。
第四十三章 局已布情也定
誉王与太后密谋谋反这事一出,吴帝听得最多的便是身为帝王不应有儿女情长,尽早审讯二人拿回兵符,尽早处置二人拿回兵符。
从未有人......
从未有人知道他在知道誉王与太后密谋谋反那一刻的惊诧、无解、心痛——这世上他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
尽管他坐上云龙宝座那一刻就明白,他与太后、与誉王之间可能不再会有纯粹的母子和兄弟之情,但他从未料到,这样的情感也是说变就变。
控诉他弑养母、弑兄弟、弑贤臣,说他冷寒不容人......这样的话从誉王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把刚琢磨过的利剑,伤得他体无完肤。
人们只看到他听闻此讯时候的镇静与雷厉风行,只看到他迟迟不愿处置时候的重情义与孝顺,却不懂他其实是不敢面对。
而晋苏懂,他好像一眼就能看进他的心里。
“你说,蛊毒真的能将人控制到这个地步吗?还是他其实真的如此憎恨我?”吴帝不自禁地问道。
景王本也不十分清楚蛊毒的来龙去脉,更不明白他兄弟二人之间的故事,但眼看吴帝这样,忍不住瞎扯道:“我只听闻这蛊毒,中毒深的便会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但行为逻辑还是自洽的,所以完全看不出异常。”
吴帝听了,心里果然舒服了一些,然而说话仍是冷冷的:“等解了毒,我倒要严刑审他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