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只瞥了晋苏一眼,便看不下眼似的挪开了视线:“宫中不能无主,既然战事已了,我们便择日回梁吧。”
乐栉听了,眼神不自觉地扫过了梁帝,见他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一副经不起长途奔波的模样,张嘴想要劝说,但转念一想,他哪里是他们这等烦人,即便重伤未愈的时候都能琢磨着上战场,这种奔波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乐栉心中暗叹一声,抬头却正对上晋苏含笑的目光,不禁又欲盖弥彰地躲开了视线。
晋苏对此但笑不语,想了想道:“你们回去吧,我要去一趟仙乡。”
“仙乡?”梁帝有些疑惑。
阿克勒本来也不算兵力强盛,只不过是靠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让几国内忧外患、分身乏术,才得以趁机侵入仙乡。
如今,东境已平,吴梁联军加上新的援军很快便把阿克勒打退,剩下的就是与他们签订条约以保他们永不来犯了。
晋苏最初前往吴国,本来也不过是为了查找蛊毒的线索,如今蛊毒的解法已知,战事已平,梁帝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去仙乡。
一直被晋苏眼神调侃的乐栉终于抓住了机会,半是玩笑半是试探道:“难道王爷是假戏真做了?”
他虽早就看出晋苏与戚渊渟之间的不同寻常,但他走时他们之间却仍未有实质性的关系。
“那你还回梁国吗?”梁帝问道。
他的神色未有半点变化,也没有探究地询问,似乎他早已知道晋苏与戚渊渟的关系一般,看得乐栉有些惊讶。
难道这就是双生子的心灵感应?
“自然是回的。”晋苏说道,然而一向随性潇洒的脸上却显露出了一丝愁容。
“有的时候,束缚会让人生不那么漫漫无期。”梁帝了然道。
他仅仅看了晋苏一眼,就将他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晋苏是如何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也知道这世间很多事情于晋苏而言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这就是他的前半生,所以他很高兴看到晋苏再次有所牵绊。
就像他现在一样。
梁帝看了眼在状况之外的乐栉,肃然板正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笑容。
晋苏看在眼里,默契地笑了起来,心头忽生一计,道:“我明日便启程去仙乡,战事既已平定,乐栉,你护送我过去吧。”
“啊?”忽然被点名的乐栉有些惊讶,目光下意识地转到了梁帝身上,“但......我......”
“嗯?”晋苏一副不解的样子,追问道,“难道你不愿意?你是想......”
“当然不是!”没等晋苏说完,乐栉就矢口否认道,倒显得此地不银三百两起来。
晋苏与梁帝对视一眼,好笑道:“罢了,想起来戚渊渟也派了人护卫我,你就好好护卫你的梁王陛下吧。”
乐栉这才察觉晋苏是拿自己开涮,双颊不禁一红,争辩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