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碎 第23节(2 / 2)
玉珠,你什么时候同陈二爷和离啊;
玉珠,从前我不理解为何二师兄明知道被心爱的女人背叛设计,仍含笑赴死,无怨无悔,现在我好像理解了;
玉珠,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了,不许想别人哦。
过了好久,吴十三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竟迷迷糊糊睡着了,作为杀手的灵敏,让他察觉到身后来人了,那个人狠狠地踹了脚他的后背。
吴十三瞬间惊醒,他下意识朝拔步床望去,玉珠还昏睡着,而他此时正紧紧抓住她的手,扭头一看,果然是戚银环。
这女人脸色差的很,双臂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站在一边,冷漠道:“行了,已经到卯时了,你该离开了,过一会儿婆子们就该起来烧水,若是被人看见你,对你心上人的名声不好。”
吴十三依依不舍地松开玉珠的手,将她的胳膊放回被子里,闷头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等等。”戚银环眼睛泛红,忽然叫住男人,
她不是好人,吴十三同样不是,原以为昨夜他会奸污袁玉珠,毕竟是个男人都喜爱倾城色,如此活色生香的美人在眼前,谁不动心。
可是,吴十三没碰她一根指头,狗似的坐在床边的地上,看了她一晚上。
戚银环心里梗得难受,终于,将那句疑惑了很久的话问出来:“你、你为什么喜欢她?”
吴十三苦笑:“我也不晓得,就跟魔怔了似的,但我知道我喜欢和她说话,看不见她就很难受,在她身边,我就安心,就像回到了故乡似的。”
第30章
次日, 天朗气清,透蓝的碧空浮着几抹流云, 让人心情舒畅。
玉珠身子不太舒服, 头晕乎乎的,四肢乏力,而且还反胃恶心, 她将其归结为来了月事,体寒不调罢了,喝点暖身的姜茶就好。
趁着晌午日头好, 便去园子里散散步。
过了年, 下人们也开始整顿园子里的干枯杂草, 慢慢地松土清扫,等春雨一过, 就能采买树苗花种,约莫四五月时, 又是一片万紫千红。
玉珠抱着热乎的手炉, 慢悠悠地行在青石小径上,身侧跟着璃心和戚银环。
“夫人昨夜睡得好么?”戚银环足尖踢开地上的一段枯枝, 有意无意地问。
“还好。”袁玉珠轻扶了下髻边簪着的步摇,莞尔:“我已经好久没睡囫囵觉了,从前每到五更时总会被心悸或是噩梦惊醒, 也是奇了,昨夜竟睡得很安稳。”
这时,一旁的璃心顽皮地凑上来,亲昵地挽住银环的臂弯, 打趣了句:“哈哈, 估计是环姐姐身上的煞气太强了, 压制住了屋里的邪祟鬼怪!”
“璃心!”玉珠轻喝了声,忙对戚银环笑道:“你莫要介意,这蹄子被我宠坏了,素来口无遮拦,她没什么恶意的。”
“无碍。”
戚银环眼底一片阴翳,厌恶地推开璃心。
她低下头,不着声色地斜眼打量袁玉珠,这女人今日打扮得可真明媚夺目,略施粉黛,勾了柳叶眉,穿着绛红缎底绣黑梅花的袄裙,越发显得肌肤胜雪。
戚银环不禁想起了昨夜,十三在里面守了多久,她就在外面守了多久。
说不嫉恨,那是骗人,可这一切,又都是她自愿的。
这时,玉珠察觉到身旁的女人神色有些悲戚,忙柔声问:“怎么了?可是妾身照顾不周,怠慢了姑娘?”
戚银环袖子抹去泪,苦笑:“你对我挺好,我只是想起了师哥,我是真的特别喜欢他,想嫁给他,哪怕让我与其他女人一同分享他,我都无所谓的,算了,夫人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懂我。”
玉珠听了这话,摇头笑了笑。
“你在嘲笑我?”戚银环瞬间沉下脸,清丽的面孔变得有些狰狞。
“不是。”玉珠停步在一棵松树下,手指轻轻触着树上的积雪,神色黯然:“我是在羡慕你,还能有力气全心全意爱一个男人,多好啊。”
戚银环双臂环抱住,秀眉一挑,玩味笑道:“怎么,夫人你不喜欢你丈夫了?”
玉珠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手指搓着雪,品着那能刺骨的寒,长叹了口气:“十几岁的时候,我最大的梦就是做荫棠的妻子,现在我实现了这个梦,可渐渐地我发现…婚姻就像茶,刚沏好时闻着芬芳扑鼻,入口后苦涩无比,多加几遍水,就淡了,总以为女人到三四十岁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烦心事,可我才二十三,已经遍体鳞伤。”
戚银环白了眼玉珠,心里暗骂真真是矫情,也就是你这样的贵妇才这般无病呻吟,吴十三和王爷都是睁眼瞎子,怎会喜欢你这种空有一副好皮囊,成日家只知道悲春伤月、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废物呢!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阵男人说话声。
戚银环警惕心立马生起,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弯刀,却发现空空如也,她皱眉朝前望去,从游廊那边走来给英俊高挺的年轻公子,穿着黑貂皮领大氅,通身的贵气,那双桃花眼漂亮又充满风情,只是略带了些阴鸷。
戚银环唇角上扬,她看见陈砚松的第一眼,就知道这男人和她是同一种人。
“你先回去吧。”
玉珠扭头轻声吩咐,却发现戚银环正盯着她丈夫。
“环儿姑娘!”玉珠推了把女人,低声道:“我丈夫不喜欢你们极乐楼的人,快离开。”
戚银环鄙夷地看了眼玉珠,转身离去,心里腹诽:你到底是怕多生事端,还是怕你丈夫看见漂亮姑娘呢?小袁夫人。
玉珠心忽然跳得极快。
早知道荫棠这两日就会回家,她也准备好了和他撕破脸吵,可事到跟前,居然没底气,慌乱的很,福浓、云恕雨还有巡粮使的事,都不可能轻易翻篇。
丈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玉珠也愈来愈紧张。
她深呼吸了口气,不惧地抬起头,谁知却迎上陈砚松粲然的笑脸,他看上去神采奕奕,并没有半点失落萎靡的痕迹,只不过眉眼间稍有几分风尘疲态。
“天这么冷,怎么外头站着?”
陈砚松快步迎了上来,一脸的关切,他抬手将玉珠头顶的松枝推开,歪头,含笑打量着妻子,打趣:“瘦了,肯定是想我想的,我才走了多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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