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整个潜艇向前俯冲的速度加快,肉须刮擦潜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通道口越来越狭窄,整辆潜艇被压缩到了极致,随着一些浓稠的液体被水母体“吐”了出去。
失去了水母的包裹,整艘潜水艇就像是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巨大的树干在挡风玻璃前一闪而过,随即是挂满树枝的古老布条。
下降的速度非常快,照这样的速度摔下去,整个潜水艇很快都会变成一滩铁饼。
连鸣“啧”了一声,松开抓住把手的手,单手把全部重量都吊在驾驶舱的门把手上。紧接着,从他的手里弹出了一团粉红色的史莱姆。史莱姆快速在狭窄的船舱里膨胀,很快就钻满了整个潜水艇的缝隙。
两人的身体完全陷入到史莱姆柔软而膨胀的身体里,这些无处不在的触手挤开他们与船体的缝隙,像是棉花糖一样把两个人包裹住。
砰!
一声沉闷的呃巨响之后,舱体应声而裂。这一下摔得十分严重,易北蜷缩着身体发出一声闷哼,舱体上的铁筋直接扎穿了他左侧的肩膀,大量的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被连鸣从史莱姆中挖出来的时候,他整个左肩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嘴里鼻子里全是血锈味。
连鸣用手指在伤口的附近按了几下,语气有些发沉:“你这伤口太深了,现在拔出来容易引起大出血。”
他从商城空间里取出了一把匕首叼在嘴里,又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布条扎在易北的大臂上,对他说道:“会有点疼,你自己忍着点。”
易北的脸色有些苍白,抬了抬眼皮,意思是别墨迹,让他赶紧处理。
连鸣单手握住铁筋,右手握住匕首,左手抬住铁筋,朝还连在潜水艇上的铁筋用力砍了一刀。铁筋受力,鲜血立刻又一次从伤口中迸发,瞬间濡湿薄薄的外衫。
易北额头上沁出细汗,忍着剧痛花了两三分钟才用连鸣身上的破布条把插在他肩膀里的铁筋固定住,防止这根铁筋发生二次脱落。
做完这一切后,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得比鬼还吓人。他撑着连鸣的手臂,尝试着站起来。连鸣原本想要背他,但又怕碰到他肩膀上的伤口,只好闷不做声地将他扶起来,那张常年悠闲的脸上此刻竟然多了几分慎重的神色。
易北侧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难得见你这副模样,怕了?”
连鸣一反常态地没有跟他呛声,只是张开手扶住他的腰,淡淡说道:“肩膀都被扎了个洞,你还是少说两句,多保存体力吧。”
易北耸了耸肩,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妙。但这一下血流的太多,身体的温度快速下降,大脑已经有些恍惚,再不说点话什么时候真昏过去了都不知道。
他从连鸣的肩膀上方往前看去,如同巨蟒般的树根扎紧土壤底部,蜿蜒盘旋地攀附着两侧的两侧的石壁,露在地面的根须几乎与一个成年男性的身高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