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枝先头骂得起劲,白皙的脸蛋气得透粉,柔顺黑亮的长发散落了大半个肩头。可到后来愈是伤心,她连哭带骂,眼泪依然沾湿了半张帕子。
雀枝幽怨极了,只想给她这有实无名的贼心丈夫两个耳刮子,让他回家好好跟她过捏尖抹酸的日子。
却不料,此时她耳朵微动,神色一厉,紧接着“嘭”的一声在雀枝耳边炸开,她反手将手枪贴身拿好,匣子一把塞进床帏之中,瞪大了猫儿一样的眼睛,警惕望着门窗,速度快得不同寻常。
那声音细微,像是重物落地。
有人翻墙进来了!
一个气息难辨的男人!
“叩、叩。”
窗棱被敲了两下,一道影子由远及近浮现在透亮的纸窗前,只听是个熟悉的男声说道:“嫂夫人,是我,汕三儿。”
雀枝下意识撇一下嘴,紧接着又把头向上扬了扬,轻呼了口气,理了理头发,凝神屏气半响,才挪动身子往床下走,随后扬声道:“汕先生来我都没听着声,转眼就到了门口,未曾远迎,还望稍等片刻。”
“不必不必,嫂夫人方便的话,还是让我进门谈,我这里有些消息,应当尽快和你讲的。”汕三的影子在门口晃动片刻,直到雀枝开门,只见他长衫沾尘,一副疲于奔难的样子却又神色谨慎,向四周仔细望了几眼,才大步进到屋子里。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汕三,人还未落座,只见雀枝不顾男女大防,快步凑到他身前,仰头问道:“我不管你鬼鬼祟祟谋划着什么,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他苏颂禾如今是死是活!”
雀枝一手紧紧按着桌角,指尖都泛着枯白,另一侧胳膊压着身,右手缓缓按上别在后腰的枪身,目光紧紧盯着汕三,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颂禾他,如今怕是、生死未卜。”汕三面露愧色,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