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成效都不大。
“阿妩还是按着从前的剂量服用,不可做些无用的小动作。”
清妩“哦”了一声,是是而非地点头答应。
反正这病既不能彻底根治,又不会突然一下要了她的命,日日喝这些苦汤水,何必呢?
她抽回手,抠着指甲盖。
裴慕辞听见杜矜对清妩的称呼,心里就跟被一口气堵住了似的,迫不及待的想送客。
偏偏清妩早他一步开口:“令虞,你能再看看他吗?”
她伸出一截食指,小心翼翼的指指裴慕辞,生怕他不肯答应。
杜矜将她眼中的期盼看得清楚,苦笑一声。
其实她让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怎么舍得拒绝呢?
但裴慕辞不乐意了。
他不想看见清妩用那样湿漉漉的眼神,去看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人!
“殿下先去沐浴吧。”裴慕辞赶人。
清妩却以为是他不想让她知道实际情况,故而不肯走。
裴慕辞瞥道:“殿下要我陪着去?”
清妩落荒而逃。
杜矜看似波澜不惊地坐在裴慕辞对面,三指搁在他的手腕上。
清妩不放心,回头去看。
杜矜面上含着浅笑,漆眸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好似就像是对待一个普通而平常的病人一样。
主帐的盥室就在隔壁,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及时赶到,清妩将悬吊吊的心放回肚子里。
而裴慕辞的声息突然传来,炸在耳边。
“殿下,你忘记拿木盒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清妩回来的时候, 杜矜早已走了,顾寒江坐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上,还是一贯的暴脾气大嗓门, “羲知和羲行呢?怎么我成了给你守帐的了?”
不但要给他引见杜医师,还把探路回来的斥候带来见他。
这人仗着身子不好, 日日当甩手掌柜, 潇洒得很!
裴慕辞单手搁在方才没送出去的木盒上, 另只手在耳廓边转了一圈。
他望见了帐帏边窈窕的淑影, 像只灵动的小狐狸,试探着观察里面的动静。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去了, 他等着她自己走向他。
清妩低头收拾自己的装束, 确定妥帖后才走进去。
帐内的几个人仅抬头看了眼,习以为常的埋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去了最近的几个州府,发现那些病源都是通过人体传播的, 祁域的手段还真是阴险, 很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孩童,就被他用来当药人。”
“有发现祁域的行踪吗?”顾寒江问道。
虽说是放长线钓大鱼,可若是连鱼线都断了的话, 哪还有后面收网的时候呢?且不说能不能逮住后面的大鱼, 要是连最开始的鱼饵都丢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们没有强行围捕,按照主公的吩咐悄悄留了标记, 肯定没有人发现。”暗卫们把绘制的草图呈给裴慕辞,没听到什么额外的吩咐, 几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他们都是各城赶回来汇报的, 事毕之后还要马不停蹄的赶回去跟其他弟兄汇合。
清妩径自找了个离他们稍远的位置坐,瞧着裴慕辞的指尖一下下轻扣木箱, 心虚的垂下眼。
那声声顿响,宛若扣在心上似的,她生怕裴慕辞待会又拿出些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来磋.磨她。
还好顾寒江还在,有外人在的话,裴慕辞至少不会说出那般羞人的话吧。
清妩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刻,居然盼着顾寒江留在这里。
顾寒江猛地打了个喷嚏。
“你们俩谁骂我?”
他端起茶杯漱口,不可避免的看见坐的那般远的两个人,还在眉目传情。
一个眼眸中是快溢出来的温柔,而另一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羞愤难当。
顾寒江把茶盏往桌上一撂,难得认真地盯着裴慕辞,语重心长道:“你知道开朝国君吧?就是手握重兵,一心开辟疆土的那个,登典后被小国献上的女子迷惑,最后国破家亡。”
裴慕辞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警告氛围甚浓。
而顾寒江恰好又是越挫越勇的性子,除非是能料想到惨状的后果,其余的事情他想都不想,直接迎难而上。
也可以说是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