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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江以兄长的身份,给清妩置办了不菲的嫁妆。
双方早都准备齐全,钦天使哪里敢胡乱说话,咬着牙指了一日吉期,正是一月之后。
七月,鸣彻京城的磬音回响了一整日。
戌时,裴慕辞提着酒盏回了屋,替镜前的人拆了满头朱钗。
“是要我给你宽衣吗?”清妩弱弱问道。
她之前看过画折子,而且酒楼里听戏时,也误听了不少污言秽语,对新婚夜里的事自然是门清。
裴慕辞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死死的压在胸前,好似闻着沁在鼻尖的花香,就已是极为满足了。
“不用,我们慢慢来。”
清妩心中有一计,可容不得她慢。
于是她略带生疏的攀上他的脖颈,猝不及防地咬上他的薄唇。
微凉的触感让她身子摇摇晃晃的,纤纤玉指在不经意间勾上他的衣带,似扯非弄的使力收力,若不是她青涩的初吻毫无章法,裴慕辞都快以为她又是在刻意磋磨他了。
这辈子顾寒江和杜矜看护着她长大,按理来讲不该染上那些挑.逗人的妖精戏法。
他一掌钳住她乱晃的手腕,另一只手穿过黑瀑般顺滑的满头青丝,替她扶住快要栽倒过去的脑袋。
一吻毕,她大口喘着气。
分明是她先下的手,却像是要把自己弄窒息的架势。
“这又是做什么?”裴慕辞瞧着她不支的样子,拇指揩掉她唇间的莹泽。
他漫不经心的轻笑映在清妩眼中,而她也在他眼中看见自己快熟透的脸颊,局促道:“我听说,意乱情迷的时候,会很容易套出真话。”
裴慕辞想不到是这个缘由,不由失笑,“阿妩想问什么?”
清妩双手还扶在他肩上,不自觉的舔舔嘴角,“我总觉得,你眼里,有另外一个人。”
她可能不知道,她在说出这话时,瞳孔里的情动已然化作泓泽秋水,滋润着含苞待放的粉嫩花蕊。
裴慕辞确实陷入了意乱之中,可还不忘回答她的揣测。
“没有其他人,那个人是你。”
他的声音清润柔和,像是留在山顶上的那抹初雪,顺着山涧潺潺溪落。
清妩把手搭过去,指下的每条沟壑肌理,都让她莫名的微颤,她抬起眼,甜甜地唤他元皙哥哥。
“那你要重新亲亲我吗?”
被她抚摸过的地方都生起火飘火燎的焦痒,裴慕辞握住盈盈腰身,将她丢在被褥之间压住。
大红的囍被上用金线绣了吉语,清妩被凸起的糙线刮的“咯咯”直乐。
裴慕辞将外袍卷起垫在她下面,丝缕的发间缠绕在一处,嵌入的瞬间,清妩被迫扬起脸,疼的直哆嗦。
“我不动了。”裴慕辞心疼她,埋下身去吻她的泪珠。
清妩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周身滚烫得像是刚从开水里捞起来。
裴慕辞呼吸比方才急促许多,可就硬生生的收住了力气,一动不动的留在她体内。
他咬着她的耳朵,帮她放松。
直到清妩伸手环住他,“可以了,继续吧。”
裴慕辞面上也覆上一层薄汗,淡笑之后,一如往日地听她所言。
两世的爱意在二人之间流转返合,床榻“嘎吱”作响,他的汗珠滴落在她额间,与她睫毛上挂起的莹珠一块颤动着。
交颈连合之时,清妩所有意识都逐渐远离,只得发狠咬住他的侧颈。
裴慕辞见她半沉入沦陷的泥潭,越发放软声调,用慵懒的声音哄着她。
“只有你,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你。”
第95章 番外11 (全文完)
裴慕辞身上的毒分了好几种,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南域疆寨里流传出来的,但杜矜在这几日走访了许多南域流民,才发现几种混毒看似相像, 实则大为不同,原本打听到关于裴慕辞身世的消息, 竟然也掺了半数的假话。
被误导之后,最开始做好的应对之策也不知还剩多少成算。
这是清妩受伤昏迷的第二周,裴慕辞身上因瘟疫诱发的毒伤越来越严重, 再拖下去的话必会危及性命。
听说清妩是为了去抓祁域才弄成这副模样, 杜矜站在窗柩边冥想了许久, 重新开了药方,隔着窗柩看着凝春灌了药,转身慢慢走回了甘泉宫。
裴慕辞靠着深厚的内力,倒比寻常人多撑了一周, 但是瘟疫这东西摸不清准头,指不定哪日便见不着人了。
杜矜蒙上面罩, 悬针探脉, 气息已然十分微弱。
“不是换了血了吗?为何还不好?”顾寒江等在院外, 扯过杜矜的袖子, “你怎么了?也不看路, 冒冒失失丢了魂一样。”
杜矜把用过的银针丢进门口的艾草桶里,“他中的不是疆毒, 我误判了。”
顾寒江先是一愣, 琢磨了几秒才听明白, 不由一叹, “他们俩,为何这么难啊, 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到底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