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神骂道:管好你弟弟。
随后就牵着姜唯洇进去了。
程楚修无奈摇头,随后意味深长道:“楚暮,那位姑娘你最好还是放弃。”
他不必去问太子,都知晓那姑娘对他的意义非凡,能让那骄纵小公主护成这般,完全是当嫂子保护着的人,若是没有殿下的准许,小公主又怎会如此。
程楚暮倔强道:“阿兄,这不公平,是我先认识洇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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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陆府内热闹非凡,犹如白昼。
今日的寿宴男女分席,姜唯洇和谢柔坐在一处,在女眷席这边,而上首座的正是陆老夫人及长媳杨氏,杨氏便是陆曦行的母亲。
谢柔知道她不认识这些人,很有耐心地与她一一介绍了一番。
陆家人丁稀薄,陆首辅也只有一个长子和长孙。
姜唯洇想起陆老夫人那番思女心切的话语,小声问道:“陆老夫人和首辅大人不是有一个幼女吗?”
为何从没听到任何人提起呢?
有关幼女的事,就连谢柔都不清楚,还是她身后有些资历的宫女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回道:“姜姑娘,那位小姐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听闻她在世时,因常年病弱的缘故,几乎足不出户,见过她的人也寥寥无几。奴婢也是听说的,说是在二十二年前,那位陆小姐病好之后与自家的表哥定了亲事,出嫁那天不巧遇上了匪徒,连人与花轿都一同掉下了悬崖,死无全尸。”
“这件事一直是陆首辅与老夫人心中的痛,导致这么多年,也没人敢提及陆小姐的事了。所以姜姑娘即便再好奇,最好还是莫要过问,省得引起老人家的伤心事。”
一个柔弱的千金小姐,病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病愈,却没料到在出嫁那天意外香消玉殒,实在令人惋惜。
姜唯洇心里悲伤,嗯了声:“我知道了。”
得知了这件事后,整个晚宴,姜唯洇都提不起什么兴致,她垂着眸望向桌上的佳肴,都没以往那么馋了。
谢柔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自然没察觉出姜唯洇的低落,没一会她便与一旁的几名贵女打成了一片。
歌舞升平,长袖摇曳。
姜唯洇无法融入进这些热闹中,低声说了句:“公主,我想出去透透气。”
谢柔笑着道:“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别迷路了呀。”
姜唯洇独自在偌大的陆府溜达,逛过了花园游过了假山,最终去往了没有人的水榭,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捋一捋今天有点胡乱的脑子罢了。
谁想到她坐在那凭栏处吹夜风,好巧不巧就遇到了有人在争执。
她坐的位置在里头,若是起身的话,兴许那争执的二人会发现她的存在。
姜唯洇想了下,还是选择聪明地坐在原位当透明人。
好在那二人吵的很是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沈云绣,你把话说清楚,方才你同盛芳和李雪梦说我什么呢?”
沈云绣站在台阶处,端的一副冰冷的神色,道:“舒姑娘听错了吧?我有说你什么吗?我方才和她二人在闲聊,谁知你竟跟在后头偷听,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呢。”
“我偷听?我是正大光明的路过!”舒韵月气急败坏地跺脚,“你这个心机女,幼时在书院那会为了得到先生的夸赞,不止一次拉我出来垫背衬托出你的学识,后又撺掇其他姑娘不与我交好,故意损我名誉,你这样做不就是担心我近水楼台有机会嫁给太子表哥吗?”
沈云绣呵呵笑,一脸无辜道:“舒姑娘想多了,你的名誉还需要我去诋毁?京中谁人不知你泼辣刁蛮的脾气?如今除了公主殿下,还有谁愿意与你交好呢?”
“呀,我险些忘了,舒姑娘不仅声誉招人嫌弃,就连……”她用帕子捂住嘴唇,笑了声:“头发都曾秃过呢。”
“也不知道有哪家公子会要舒姑娘,云绣与舒姑娘相识这么多年了,也不由为你担忧。”
舒韵月是个火爆脾气,最是激不得,更何况沈云绣每句话都戳到了她的痛点上,当即便火气直涌,“沈云绣,有胆子你就再说一句!”
沈云绣仍旧背影对着她,“为何你让我说,我就说?”
她提起裙摆,兴致缺缺道:“话说完了?没事我就走了。”
舒韵月还没与她掰扯完,自然不会放她走的,她一把按住沈云绣的肩膀,喊道:“站住。”
沈云绣蹙了蹙眉,斜瞥她一眼:“松手。”
舒韵月的掌心压住了她披散的乌发,她轻微扭动脖子,便有些拉扯的疼,脸色都不大好了。
“哟,你怕了?”
舒韵月继续道:“说起来,你想嫁进东宫也很难了,太子表哥寝殿里那姑娘你可是见过的,你知道她是谁吗?”
沈云绣眯了眯眸,静下来听她说。
“那姑娘可是令太子表哥动春心第一人,她住在东宫已经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都与表哥同吃同住,沈大小姐,以你的脑子想一想,太子表哥会无缘无故把一个姑娘藏在东宫两个月,还与他那般亲密?你费尽心思想要进东宫,殊不知在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你之前成为了东宫的女主人了。”
躲在最里头的姜唯洇:“……”
不是,你们二人吵架归吵架,拉我出来做什么?
沈云绣默了会儿,问道:“那太子殿下可有说喜欢她?”
舒韵月一愣,姜唯洇也跟着一愣。
半晌没人回话,沈云绣轻轻笑了声,笑意不言而喻。
舒韵月气地补了句,“你怎么知道太子表哥没说?他说没说你清楚?”
姜唯洇抿了抿唇,忽然不想听下去了,这两人吵架真的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