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洇直楞地摇头,又点了点头。
不能忍也要忍啊, 她哥哥还在外面, 若是现在出去就完了。
珠帘外似乎发生了不小的争执,姜唯洇忍着疼痛又去想听听发生了什么。
“姜大人,怎么不说话?”
孟时景转过身来, 轻声一笑:“姜某倒是不知, 邱姑娘黑的说成白的本领是这般厉害。”
邱凝脸不红心不跳, “你就说是不是有同宿一晚的事?”
“姜大人可是大理寺少卿, 不可以说谎的。”
孟时景凝望她半晌,颔首:“是。”
姜唯洇捂住唇,吓得瞪大眼睛,她听到了什么?她的哥哥和曾经是他弟弟的未婚妻有过同宿一晚的经历?
邱凝笑容清浅,“那姜大人可否……”
话未说完, 孟时景及时打断:“邱姑娘说一半藏一半可是不好的习惯,的确共宿了一晚, 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晚在一个荒凉的寺庙, 你我二人清清白白躲雨罢了, 何事都未曾发生。”
邱凝脸色一变,孟时景后退半步,极其守礼地道:“若没有其他事,姜某告辞。”
很快,孟时景的脚步声朝殿外行去,留下邱凝一脸失落地站在原地。
没多久,邱凝也跟着出去了。
姜唯洇还怔在原地在想那二人曾经发生过什么,她能感觉到她哥哥对邱姑娘好似感情不同,但为何方才又那般冷漠的拒绝了邱姑娘示好的意思呢?
“啊——”
正在姜唯洇想的天花乱坠之时,忽的感到自己腾空而起,她下意识地搂抱住身旁男人的脖颈,颤声道:“殿下怎么忽然抱我?”
谢斐低眼看她,又扫向她鞋袜已经穿好的右脚,“自己走路,你的脚是不想要了?”
“嘶……”好像还真有点疼,但她觉得她应该可以一跳一跳出去,再让小梅来扶她才对。
她准备说出心中想法,但谢斐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吓得她把剩下的话都咽下去了。
谢斐抱着姜唯洇出了寝殿,此时夜色漫漫,这条宫道长廊并没多少人,在远处望风的梅良心和梅烦恼看着太子抱着姜唯洇出来,急忙上前问道:“殿下,姜姑娘这是怎么了?”
谢斐斜瞥梅良心一眼,“方才去哪儿了?”
竟放那二人进来,打断他的好事。
太子的眼神凌厉,梅良心后怕地不行,老实道:“殿下,那是贵人休憩的寝殿,属下总不能说殿下和姜姑娘在里头幽会吧?所以属下也暂时没理由拦下邱姑娘……”
谢斐没理他的解释,径直朝东宫的方向行去。
游廊的转角处,正好迎面走来两个人,为首的人正是沈云绣。
沈云绣看见谢斐光明正大抱着姜唯洇,脸色难看至极,朝太子行礼后扭扭捏捏的提醒道:“殿下,宫闱之中人多嘴杂,有不少眼睛都看着,您这样抱着姜姑娘是否不太妥当?”
姜唯洇面对沈云绣时,不知为何心里就极其的不安,外面都在传沈云绣是最适合的太子妃人选,而她现在被太子这样抱在怀里,还被沈云绣看到……
她顿时觉得难堪得不行,不敢对上沈云绣的目光,只好闭眼装睡。
谢斐听闻沈云绣的疑问,脚步也未停,只丢下一句话:“与你何干?”
他的玄色衣袍凌冽地从转角擦过。
沈云绣僵硬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转过身,看着那早已消失到无影无踪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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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姜唯洇望着眼前的一切,默默叹了一口气,她不过才离开几天,怎么又回来了。
眼下她的腿暂时“瘸”了一只,想跑也跑不了,只能任由殿下摆布了。
也不知道他把她带到东宫来是想做什么。
没一会来了个提着医药箱的医女,那医女听从太子的命令给姜唯洇的右脚看伤,片刻后道:“回殿下的话,姜姑娘的脚有轻微的扭伤,但不算严重的,微臣这里有一款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油,一会为姜姑娘涂抹按揉按揉,休息一晚上就能好了。”
医女留下了药油便出了东宫。
姜唯洇趁机使了个眼神给梅烦恼,让她拿着药油就背着她赶紧跑,不然晚点宫门关了,她就出不去了。
也不知为何,小梅今晚好像格外的迟钝,竟看不懂她的眼神。
“姑娘,您眼睛怎么了?”
姜唯洇:“……”
小梅惊讶道:“哦,姑娘是嫌奴婢碍眼,让奴婢出去啊,好的!奴婢这就出去!”
说罢,她便拽着在一旁杵着的梅良心退了出去。
姜唯洇:“……”
谢斐装作没看到她那些小动作,接过宫女准备好的热水盆,便坐在姜唯洇面前,把她的鞋袜褪下,先给她泡了泡脚,再用帕子擦拭干净,紧接着又用那药油开始涂抹了起来。
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半点都没有嫌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