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洇一点困意都没了,她扫了一眼屋内的红绸,嗫嚅道:“殿下,我们成亲了。”
谢斐轻轻嗯了声,似还想继续睡。
姜唯洇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急忙道:“成亲了第二天早晨要去拜见陛下和娘娘啊!”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为何小梅都不来喊她啊?若是睡过头让陛下和娘娘久等了该怎么办?
皇家规矩繁多,定是会指责她第一天嫁进来敬茶就迟到的事!
谢斐伸手将坐起身的她按了下来,“别急,还早,再睡一会。”
“还睡?殿下昨晚没睡嘛?”敬茶要迟到,她都快急死了!
谢斐慢悠悠地将她扫了眼,“孤睡没睡,你应当是最清楚的人。”
最晚后半夜,她倒是累得入睡,可他抱着浑身软绵绵的她反而越发精神,又怜惜她的身体,只好后半夜去了几趟浴房才稍微克制下来一些,这般闹腾了许久,将要天亮时他才睡了会。
姜唯洇无辜道:“我哪知道。”
她就觉得睡着的时候老觉得怪怪的,但说不上难受就没多想了。
罢了,经过这番折腾,谢斐也没了困意。
他坐起身后,弄得一床被子也直接滑了下来,忽然感觉身前凉飕飕的,姜唯洇怔了会低头看去,等发现眼前一幕后,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忙遮住自己的身躯。
她气急败坏地发抖,“殿下怎么都不给我穿衣服!”
谢斐一错不错盯着她看,直接起身取过准备好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穿上,边系着衣襟扣,便低声道:“过来,现在给你穿。”
听他声音总觉得不怀好意,姜唯洇哼了声,因腰实在酸的不行,裹着那被子缓慢挪过来。
“不了,衣裳我自己会穿的。”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现在是嫁给太子了,那……
眼看着谢斐自己将衣服穿好了,她现在反应过来是不是太迟了些,但总比半点不表示的好。
“殿下,我还没服侍你穿衣服。”
谢斐蹙眉,“要你做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新婚妻子应该做的吗?”
之前她进宫学习规矩的时候,有嬷嬷也同她讲了些和夫君的相处之道,其中便包含着为夫君穿衣。
谢斐道:“不必。”
见她一脸疑惑,他眉梢微压,问道:“洇洇都跟孤睡过这么多次了,还不知道孤从不需要人近身伺候?”
东宫里的宫女也只是负责一些其他活计,从没有哪个能近身伺候太子的,这是姜唯洇在宫里时就清楚的事。
她顿松一口气,笑盈盈道:“那可太好了。”
毕竟她现在可真没力气服侍他穿衣。
谢斐眼神落在她裸露的锁骨处,上头还有极其明显的痕迹,回想起那是如何落下的,他唇角逐渐抿地更紧。
姜唯洇悄悄挪到床边要伸手拿自己今日穿的衣裙。
这时一只手先她一步抢过那套裙子。
她困惑地看过去,只见谢斐面色不改地摊开她的裙子,从里面取出她今日要穿的贴身小衣,淡声道:“既服侍更衣是新婚必须要做的步骤……”
“嗯?”姜唯洇裹地严严实实地看他。
谢斐神色自若道:“那孤便做那个服侍洇洇更衣的夫君,可好?”
“啊?”
姜唯洇还仰着脸,目光从他那无比禁欲正经的脸,缓缓挪到他手中握住的那件小衣。
小衣是量身定做的,不仅布料丝滑,最较为特殊的便是脖颈的系带处镶了几粒极其漂亮的琉璃珠,烛光摇曳,煞是动人。
这也是姜唯洇最喜欢的一件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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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衣裳完整穿好时,时辰已经很晚了。
葛嬷嬷等人候在门外,都觉得太子委实过分了些,昨晚就闹了许久,这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还不出来。
也没人敢进去看看情况,葛嬷嬷只好又一次敲响了房门提醒:“殿下,时辰不早了。”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低沉的声音。
听到让进去的吩咐,葛嬷嬷才松了一口气,她摆摆手让梅烦恼等另外四名舒皇后赏赐下来的宫女一同进去伺候太子妃梳洗。
屋内香味很重,除了香炉的熏香,还有点奇怪的味道。
那四名宫女都是舒皇后赏赐下来特地专门伺候太子妃的,和梅烦恼年岁相近,从今日她们将一同伺候姜唯洇。
里间内,太子衣冠楚楚地坐在书案后翻看书册,一张精致的面容仍旧冷峻地如同天边月一般难以接近,若是光看面上的神色,定然看不出他昨晚才新婚大喜。
反而太子妃规矩地坐在梳妆台后,一直低着头,一双耳朵红彤彤的,微肿的嘴唇不知在念叨什么,尽是些听不清的话。
梅烦恼过来服侍姜唯洇梳妆,说道:“姑娘,您怎么了,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