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芄回来也不是没事做,他翻出一个放在房间深处的箱子,那里装着父母的遗物。父母去世的突然,家里又曾遭过火灾,留下的东西并不多,他舍不得放在老家,一直带在身边。
他在想,家里那场火,是不是与海路图有关?父母当年为他思考了很多,但海路图的去向一直是个谜,真的没有相关的布置么?
如果没有,是他想多了,可如果暗中有安排,悄无声息的留给了他,他该要怎么找,找到后该要怎么做?
今次御刀郎那边冲他而来的刺客,他已经放出话去,挑明了这个图,不管御刀郎心里怎么想,信还是不信,一定会考虑这件事,没准会亲自来问一问也说不定。
那这件事,能否成为扳倒品仙阁的助力?能不能想什么办法利用一下?
崔芄心里藏着事,思考很多,却也没有点灯熬油的熬自己,饿了该吃吃,困了该睡睡,能找到点东西自然最好,找不到,总也还有先前和武垣商量的计划。
他相信武垣的效率,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许关文并未发现隐藏在自己身边的危机,一如既往过日子,出行没有任何限制,普通又不普通,平凡又不平凡,只是这天回家,被人拦住了。
来人一身劲装,身材高大,明显的武人气势,许关文以为是武垣,这些天品仙阁的事沸沸扬扬,别人非常有可能找到他问话,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十三——啊,原来是三郎啊。”
是左骁卫中郎将李骞。
李骞很不高兴被认成别人,你认错谁不行,偏偏认成十三郎那狗东西:“幸会。”
他招呼打的很是敷衍,侧过身,露出了方才正在说话的人,品仙阁大掌事范志用。
掌事还是那个掌事,气势却和上次完全不同,在屠长蛮面前,气势不足,面色惶恐,看起来就是个十足十的小人物,慌张不承事,如今却不同,腰背笔挺,面色无波,眸底内敛,似笑非笑,看得出的聪明睿智,连眼底掩着的都是精明。
“我等不请自来,许郎莫要介意啊。”
许关文拱手为礼,面上带笑:“岂敢岂敢,上回说请范掌事喝酒,竟还没定下时间,是我的过错,如今范掌事有空见我,乃是我的荣幸,这择日不如撞日,不如——”
“喝酒不急,”范志用手抄在袖子里,下巴微抬,“我观许郎面色不怎么好,眼青唇干,似是正在为什么事焦灼难安,预料到某些事要来,准备好了等着,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的难受,是也不是”
许关文:“范掌事的意思是——”
范志用微微一笑:“我用一法,可为许郎解忧,又恐许郎不愿意,竟不知该不该说了。”
“范掌事哪里的话?你是那人最倚仗的心腹……”
许关文看看左右,声音压下去:“我以前见你的次数不少,可真是没瞧出来,如此大才,怪不得能在阁里身处要位,你的主意定然是最佳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