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刀郎:“你不是养了很多小孩?”
小乞儿,慈幼院……
崔芄:“如果你认这为是善心,未免太肤浅了。”
“哦?”御刀郎身体微微前倾,“也是为了我?”
利用大人不设防的小孩子搜找消息,也的确是聪明之举。
崔芄虽然很乐意引导他这么想,小孩子能得安全,但对方身上这种自傲自矜真的很油腻,很倒胃口:“你的商船匪窝,互相勾连?”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都是生意,”说起自己架构的王国,御刀郎坐姿更放松,“我的商船海上走商,将遇到的风险一一传回,我的护卫队在外面接活,‘护卫’其它往来商船,赚取一点佣金,不是很正常?生意不好的时候,商船折损太大,缺钱了,就蒙上脸,扣押个商船让官府来救,出点赎金,或者和官府的船碰一碰聊一聊,直接朝朝廷报风浪折损……”
崔芄听着这些话,就能想象出这里面的门道,御刀郎说的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一手匪窝,一手官府,再裹挟不明就里的真正商队,两头骗中间堵,见不得的人手段多的是,从来没有亏本的买卖,亏,也是别人亏。
他的父母,当初是不是也遇到了这些事,是怎么想的呢?
“行商之人,都理解这种过程中的损耗,带回去的货品价格定高一些,完全可以弥补损失,你的父母也都懂——他们本不该跟我作对。”
御刀郎慢条斯理:“海路图这种东西,都是人试出来的,他们能,别人也能,不过多试几次,折损些人手损耗些成本,早晚都是共通的,何必紧紧抱住不放?”
崔芄想了想,却摇头:“他们不是没格局的人。”
父母在外行商,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各种各样不同的礼物,过程中也会将趣事记录下来,写成手札,回来一一讲给他听,两个人都是心性豁达之人,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商人的确爱财,但取之有道,他们并非是只看重手里利益的那种人。
“你果然是他们的儿子,他们最初,也并没有反对意见,很是懂事,说想和上面的人谈,图可以予,至少想卖个好价钱,人懂事,我便也给面子,亲自去见了他们。”
御刀郎想到当年,眯起了眼:“你母亲很漂亮,眉目生的英气,笑起来却很明媚,像有阳光洒在身上,你父亲个子很高,明明是个商人,身上却有难得的儒雅之气,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夫妻二人皆非凡品,都有大才之象,我本以为,可以成为来往合作的伙伴,没想到,他们一见我,就改了主意。”
“你母亲突然说不想卖海路图了,想自己留着赚钱,你父亲不同意,两个人突然吵了起来,当着我的面差点大打出手,有些方言说的太快,我甚至没听清楚,好在你父亲也算是有担当的男儿郎,压下了妻子,同我说可以交易,只是来的及,图没带在身上,让我派人跟他们回去拿。”
“我当时本来起疑了的,因你父亲气质突然改变,之前分明像个儒商,那时突然谄媚,笑起来的样子……让人很倒胃口,我便失去了兴趣。”
崔芄懂了:“他们是故意的。”
御刀郎:“是,他们当时就想毁约,我让人送他们回去取图,图没有取回来,我的人也失踪了,你说,这让我怎么留他们性命?”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搜找,追杀。
“我本以为这件事很快就能结束,没人能在海上逃脱我的大网,可我没想到,这个过程竟然那般长,这对夫妻好像消失在了海上,船也找不到了,我猜得到,他们并没有上陆地,如果上了,我必定能得到消息,他们应该是躲在了哪里,暗中安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