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则安把手机塞进睡衣口袋,说:“你觉得吵的话,我现在把电池拿下来。”
“不是,”谭既来回头,一脸错愕地问他,“你刚刚洗澡洗了多长时间?”
李则安:“没注意,十几分钟?”
谭既来:“你们不是洗澡只允许洗三分钟吗?”
李则安被问懵了:“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充满了疑问。
“咔咔”转动的秒针走了几下后,李则安恍然大悟:“哦你是说军训的时候,那会儿教官严格,确实这么规定的……但其实全班都做不到,后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就算合格。”
谭既来眼珠一转:“之后呢?你们的工作没这方面要求吗?”
李则安匪夷所思,更想追问他几句,但最后还是压下自己的疑问,老老实实答:“没有。”
谭既来垂下眼睛。
原来是这样。
他真的够笨,洗澡限时三分钟的说辞都会信。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明明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会害怕,想尽快洗完出来陪着自己,又不愿意增加心理负担,所以才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谭既来半晚无名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
李则安看他半垂眼皮一脸怅然,问:“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话没有问完,面前的人已经伸手穿过他的腰,贴进他怀里。
还带着若有若无潮气的头发在他鼻尖轻蹭,一呼一吸都是好闻的味道。
李则安伸手环抱回去,摩挲他的背:“你今晚奇奇怪怪的。”
某些人脾气来得飞快,去得又莫名其妙。
谭既来闭着眼睛,很熟练找到他的下唇,含含糊糊说:“算了,我大度,不跟你计较。”
客厅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只剩下那只古董般的钟表在“嗒嗒”走时,刻板得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此刻这声音在谭既来耳朵里,又神奇地不再吵闹,变得悄悄。
夜深人静,空气中又是诱人的香味儿。
没多久李则安推开他,眼里泛着雾气,吃力地说:“不行……孟桐说三个……”
他的话又一次被谭既来执着的吻打断。
谭既来伸手把他按回沙发,低声:“孟老师说,酌情。”
李则安拧着眉心:“酌情也不行,这才半个月。”
谭既来嗤笑一声:“酌情的意思是,你不需要。”
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更任性。
谭既来是那个更任性的。
屋外是凛冬将至,北风呼啸。
屋内在暖气的烘烤下,温暖如春。
李则安扣着谭既来的手,在拥抱和亲吻中混乱地想起前几天的傍晚,他去超市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