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于道法、佛法的儒生,通晓儒学的道士,懂得儒学的和尚,比比皆是。
宋朝的程朱理学就是以儒释道为核心的道德神学,明朝的阳明心学更是集儒释道合一于大成的学问。
窦仪作为当代大儒,他也精于佛道之法,听懂了新学的核心立意。除了其中夹杂了大量的数学,让他有些膈应以外,竟生出了一点点共鸣。
窦仪心道:“如果没有‘数’参与其中,新学大有看头……不过,陛下应该特别欢喜。”
“兄长,你觉得如何?”窦俨一脸期待。
窦仪只是略微迟疑,却抚掌道:“大受启发,叹为观止。二郎,若需相助之处,可与为兄说来。”
他是有异议,不过却也知道和而不同的道理。
窦俨激动的眼中含泪,说道:“能得兄长支持,再好没有了。”
窦仪笑道:“其实父亲并不反对你创新学,只是上了年纪,好颜面……”
窦俨道:“弟晓得的,父亲大人的脾气,做儿子的,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顿了顿,说道:“弟这里确实有一事急需兄长相助。”
窦仪已知自己弟弟的壮志,说道:“你且说来。”
窦俨道:“此事其实在弟心中已经谋划好一阵子,也遇到了同路知己。只是建立新学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整合大量古籍经典。我们开封大学的藏书量远不及国子监书馆,更不及朝廷的书楼。弟希望能够随意进入国子监书馆,若是能借阅朝廷书楼里的诸多孤本典藏就更好了。”
窦仪讶然道:“你还兼任着大学士之职吧,进不了国子监书馆?”
他话刚说完,就反应过来,想到了缘由,必然是开封大学的缘故。
罗幼度对于官员的任命管的极严,最近连恩荫都受到了限制,科举的地位无可避免的得到提升。越是如此,这大学也就越受重视,各所大学彼此间的明争暗斗也是越演越烈。
大虞这些年拔尖的大学不少,如白鹿洞大学、应天府大学、嵩阳大学等等,这些大学就是历史上的四大书院中的三位,他们历史悠久,凭借丰厚的底蕴,依旧成为当世第一流的大学。
但国子监与开封大学同在京师,都在天子脚下,彼此间的矛盾就大了。
窦俨想以大学士的身份进国子监书馆,国子监表面上不会阻拦,可身为百官之首,他深知只要存心刁难,国子监上下有一百种方式在不触犯法规的情况下让窦俨进不了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