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 第2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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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年青, 鲜少乘肩舆,到哪里都是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风似的,走到哪儿哪儿就多了几分不可一世的空气。

陛下的脚步往南, 径自上了玉阶,入了紫宸殿, 阮英忙把獐子腿递给了一旁的小内侍, 净了手之后服侍陛下宽衣。

皇帝换了一身天水清的家常道袍, 坐在书案前忽得冷嗤一声,“哭的一手鼻涕泡, 朕还没嫌弃她呢。”

阮英在一旁转眼珠子,这样的语气, 怎么听都是在娇嗔呢。

他有点奇怪自己用了娇嗔这两个字来形容陛下,多少有点对不住,忙不迭地为陛下奉上一盏茶,又凑着趣儿地同陛下说话。

“……太后娘娘那里, 您多少要去哄上一哄了。”

皇帝奇怪地看了阮英一眼。

“母后如此下朕的面子, 还要朕去哄?”

阮英略怔了怔, 仔细思量了一下陛下的话,还是有些不懂,迟疑地问道:“女冠是太皇太后娘娘请来的客人,如何是下了您的面子……”

皇帝这下不高兴了,视线落在了阮英的面上。

“那是朕的徒弟。”他顿了顿,叫阮英为他取来一本《道德真经》,“朕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枉为师尊。”

阮英讪笑着,心里却在暗忖:“杜指挥使的消息不是还没查明吗?怎么陛下就如此笃定女冠是他的徒弟呢?”

他在一旁侍立着,悄悄看陛下修长的手指,将道德真经翻过一页又一页,直看到夜凉如水,星子从云里忽现,想来明日是个大晴天了。

星落打从外头回来时,太皇太后正在寝殿里泡脚,清溪蹲立一旁为太皇太后娘娘敲胆经,见姑娘来了,太皇太后忙叫人扶了她过来。

“你那丫头,傍黑就是她来宫里头报信,这会儿哀家瞧她困的睁不眼,叫她去睡了。”她招呼糖墩儿过来一起泡脚,“来,陪哀家坐一会儿。”

糖墩儿依言坐了过来,便有宫娥端水过来,为星落除了鞋袜,只见那温软小脚雪白,十个指头圆润小巧,纤幼可爱。

太皇太后坐在一旁,直啧啧夸赞,“这小脚丫可真好看啊。”她见星落眼圈红红的,眼睫上还有些湿润,心里一阵儿心疼便上来了。

“太后啊,最是个一根筋的性子,有时候想不通了,十天半个月的,且得想呢。”

星落心里不服气,低着头嗯了一声,忽得把小脚丫伸进了太皇太后的木桶里,挤着和她一起泡,这般不见外的样子倒使得太皇太后又多喜爱了她几分。

太皇太后生育先帝,以及两位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虽也常入宫,到底不似儿时那般撒娇,她们生育的孩儿每每入宫,更是规规矩矩的,哪里能像糖墩儿这般天真稚纯。

“今儿皇帝说要封你为国师,哀家也听的真切,赶明儿就跟他讨要去,天子一言九鼎,不怕他赖账。”

星落的脚丫在桶里蹭了蹭太皇太后的脚,有点儿高兴起来,“那能拿多少俸禄?”

太皇太后也踩了踩星落的脚丫,笑她可爱,“一年怎么着也能拿个三千两银子,哀家再贴你点儿,多给二十两金子。”

星落眼睛都亮了起来,“那明儿我就去跟陛下讨去——当了国师总不该住宫里了吧。”

太皇太后关切地看了她一眼,拖过她的小手,拍了拍。

“国朝还没有立过国师,你若不愿住宫里,哀家自不会勉强——你不愿么?”

星落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

“您待小道和善可亲,小道感恩在心,只是小道总怕哪一日开罪了陛下同太后娘娘,成日担惊受怕的……”她垂眸,“小道还想回老君山呢……”

太皇太后知道今儿太后那一宗,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这便宽慰了几句,便不再言语了,又瞧着她困的睁不开眼,便就叫宫娥侍候着姑娘沐浴更衣,就在太皇太后寝宫里睡了。

到得第二日一早,太皇太后早早在院子里打太极拳去了,清溪过来侍候姑娘洗漱,又叫人捧了十几件衣裳过来了。

“这里是从前做给长公主的衣裳,都是新的,这几日您先穿着。”

星落道了谢,依言收下——陛下先前把她的枕头衣裳,全送回来了,这一来,她哪里还缺衣裳穿啊。

一个早晨都在试衣裳,看的太皇太后眉开眼笑的,到了午间,就有小内侍过来通传:“女冠,您家里来人了,就在仙鹤门那里候着呢。”

这是进宫的第四日,星落正想家,领着青团儿便往仙鹤门去,那宫门下清清落落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星落的哥哥黎立庵。

几日不见幼妹,黎立庵很是关切地问起来她的近况。

“脸如何又圆了,思念使人清瘦,可见你一点也不想哥哥。”他揉了揉星落的额发,递给她两封信,“老君山那里又来了信,大约又是那位圣姑奶奶寄来的。”

青团儿接过姑娘手里的信,糖墩儿就苦着脸同哥哥诉苦,“昨儿太后娘娘罚我跪来着,膝盖都肿了……”她声音小小,眼见着自家哥哥的脸一下转了青白,她忙拍了拍自家哥哥的手,叫他安心,“好在太皇太后娘娘和陛下过去救了我——我看陛下也常读道经,大约同是道友的缘故,陛下很是器重我,视我为国朝栋梁,赶明儿还要封我做国师呢……”

黎立庵却气的眉头紧蹙,又听闻陛下器重妹妹,愈发地担忧起来。

“要那劳什子国师名号又有何用,早日出宫回家最好。”他气的眼圈都有些红了,“不行,哥哥听不得你说这个,我先走了。”

他话虽是这般说,仍旧唠唠叨叨地叮嘱了一大堆,到末了告诉星落,爹爹过几日该回来了,要她也快些回家来。

见着哥哥要走,星落便扑进哥哥怀里抹了把眼泪,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哥哥。

回宫的路上,星落便展开了那两封信,一封是静真写回来的,只说是亏的是星落寄回来的两千两银票,她走动了几方关系,终于将建了一半的院落屋舍复工,只是六婆那里仍旧寻衅滋事,鼓动了好些人,日夜觊觎着,恨不得一寻到时机就把屋社强占了去。

星落有些好奇,明明这回她让世仙带回去的是五千两,如何到了静真那里只剩下两千两,这便又展开了世仙的信,倒叫星落直吃了一惊。

世仙说因为在帝京办事不利,如今被父母亲关在家里,那五千两银票兑了出来,也叫教中的叔叔掠走了一大半,好在剩下的都送到了静真那儿,倒没酿成什么大错儿。

世仙心里没表达出什么情绪,星落却很担心她的安危,至于静真,建屋、安置都是正用钱的时候,她不能出人出力,银钱方面便要着紧一些。

把信件收收好,星落满怀着心事回了东暖阁,宫里的天光实在过的很慢,午间陪着太皇太后进了午膳,星落便回了东暖阁小睡,这一睡便睡到了日头西落,天幕橙黄。

她心里装着事,神情不免就有些低落,青团儿为讨姑娘欢喜,便提议她往昆明湖边上走一走。

昆明湖这时辰正是湖风细爽,烟波依约的时候,星落同青团儿在湖边慢慢儿走,青团儿就问起太皇太后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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