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同欲者胜。
汉民大户没有远征的动力,也不可能吃力不讨好,损害自己的利益,而去无私帮助夏侯霸。
强扭的瓜不甜。
强人所难只会适得其反。
有凝聚力的军队才有战斗力。
而且冶无戴的兵力摆在那儿,号称十万大军……
就算没有十万大军,听起来也挺唬人的。
杨峥忽然觉得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就算是身为中郎将的郭遁,似乎对奇袭西海也没多少兴趣。
西平才是他的家,他的一亩三分地。
守住西都的功劳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顶着巨大风险出去玩命。
善谋者多,成事者少。
原因便在于此,各种利益纠葛之下,初衷会不断变更。
如果夏侯霸没有受伤,这六千多人配上西都的战马,完全可以去西海浪一圈。
但现在夏侯霸受伤,就另当别论了。
他的部下未必会服从杨峥的命令。
一个萝卜一个坑。
这时代将领和部下是有人身依附关系的。
东吴很多将领的部下,都是私人军队。
吴主能指挥将领,却未必能指挥的动他的军队。
所以吴主孙权历次北伐,举十万之众,水陆并进,总是非常神奇的垮在合肥城下。
建安二十年,张辽七千军迎击东吴的十万大军,以八百精兵冲击东吴的十万大军,一直杀到孙权牙旗之下……
在场三人,杨峥军职最低,能说上话,别人愿意听就已经是抬举了。
夏侯霸眉头一皱,看了杨峥一眼,神色有些消沉。
杨峥道:“如今西都之围已解,将军已经建功,可静观冶无戴、郭淮之变。”
郭淮才是雍州刺史,手上握着重兵。
夏侯霸勉强点头。
之后几天,全军在西都城休养。
郭遁人不错,送来牛羊犒赏,将士们人心大悦。
夏侯霸派出一波又一波的斥候,打探周围情势。
郭淮依旧在榆中屯兵。
而冶无戴止步于鸾鸟。
这种对峙似乎可以接受。
凉州陷入诡异的平衡之中。
但这种平衡只维持了半个月。
八月,蜀军北上,姜维领一万大军陈兵甘松,直抵岷山之南,窥伺岷山之北的陇西军。
羌人群起响应。
本已渐渐平息的羌乱再度活跃。
连一向稳如泰山的南安郡也动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