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们憋着笑。
刘珩脸上一红,“属下绝、绝无此意,只是敬重蒙虓是个壮士。”
杨峥霍然站起,“在这山里面呆久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全军听令,驰援秦胡!”
“遵令!”刘珩吼的最大声。
两千士卒欣然下山。
寒风犹在呼啸,但没有浇灭他们的热情。
而寒风自西向东,翻过皑皑雪峰,顺冰河而下,却与大火纠缠在一起。
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夹杂着女人的痛哭、战士的怒吼、牲畜的哀鸣……
为了给更年轻秦胡争取活命的机会,老人和残兵毅然提起刀剑,用最后的力气,扑向敌人。
但面对身高体健的年轻烧当羌,他们的反抗终究是徒劳的。
瘦弱的身体被挂在长矛上,挑在半空。
身体撕裂的巨大痛苦,让他们发出有气无力的哀嚎,断断续续,湮灭在风中。
然后,他们的身体被扔进火堆。
黑烟滚滚,焦臭扑鼻,羌人纵声大笑。
“女人、粮食、牲畜!”
羌人们发出怪异腔调的呼喊,仿佛一头头绿眼珠子的饿狼。
杀戮在这块土地上太寻常了,如同每天的日出日落一样。
秦胡偷袭迷当得手,但也将自己暴露出来。
河湟谷地,羌人占有绝对性的优势。
即便在八百年后的大唐,羌人的依然影响巨大。
而秦胡却在不断衰弱之中。
烧当羌蓄谋已久,来势汹汹,九支秦胡被烧当羌猝然一击,屠灭了三支。
剩下几支且战且走,与蒙虓汇合。
蒙虓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指挥部下守住山谷的五条入口。
他早前就叮嘱过其他几支秦胡小心防范羌人反扑。
但其他首领并没有他这般目光长远,认为烧当羌已经不足为惧。
却不料烧当羌的背后有实力雄厚的钟羌。
“大人,贼兵太多,我们守不住了!”部下发出绝望的喊声。
尸体从东南西三面丘岗上滚下,血水如小溪一样流淌而下。
浓烈的血腥气吸引了山里的狼群,嚎叫声仿佛潮水此起彼伏。
部下们的眼神中带着某种期冀,既然羌人从三面而来,为何不从北面逃走。
而他们固然知道这是陷阱,羌人也是有马的,但很多人相信,跑在最后的一个绝不会是自己。
此刻的蒙虓仿佛一头狂怒的猛虎,愤怒、仇恨令他眼底涌起一抹血色,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守不住也要守,老秦人死则死耳,绝不后退!”
内心中,他无比羡慕四百年前的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
大秦的时代,横扫天下,一统八荒。
然而现实却又是如此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