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几支羽箭穿过盾牌的缝隙,也无法穿透铁甲,只能无力的嵌在甲叶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
弓手弯弓,蹶张弩搭箭,瞬息之间,“嗡”的一声,飞蝗从阵中掠起,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狠狠砸向敌人营垒。
惨叫之声随之而起。
伴随着牛马羊的哀鸣和嚎叫。
这是羌胡的老传统。
杨峥心中一动,“点火,放火箭!”
“滋啦”一声,火焰在油脂中热烈绽放、升腾、扭动。
然后,火焰划过天空,落在敌人营地中。
须臾间,杨峥就看到火苗在跑动,在翻滚,在呼号——那是惊慌的牲畜。
六轮火箭之后,小火变成了大火……
战争永远不是单纯的砍杀。
后勤、训练、内部整合、装备等等诸多因素。
“杀!”
前阵一声炸雷,刘珩提着狼牙棒越阵而出。
这厮永远像头发情的野兽,有着极端旺盛的各种生命欲望。
甲兵随之而进。
敌营的辕门被几记狼牙棒砸的粉碎,框架轰然向后倒塌。
刀光矛影仿佛潮水有一般汹涌而入。
前排一百多名铁兽,身旁顿时升起了血雾。
不过敌军终究人多,各种发狂的畜生和人加起来,倒也有些声势。
尤其是沮渠部,一向自负于匈奴正统后裔。
有传承就有一定的战斗力。
几千步骑在乱阵的挥砍,不分敌我,也不分人畜……
激烈的战斗随之而来。
敌人想围杀这一千凶悍甲士,仿佛群狼围攻猛虎。
但猛虎也想吞掉群狼。
杨峥目光扫过左右两翼,蒙虓与彭护的骑兵受拒马、木栅、堑壕影响,始终无法攻入敌营,双方在木栅前来回绞杀。
沮渠部的表现,让敌人挽回了一些败势。
也暴露了刘珩孤军深入的弱点。
而敌营中的火焰被渐渐扑灭,慌乱的牲畜被砍杀。
眼看就要稳定乱势。
而一旦乱势稳定下来,刘珩的一千甲士就成了瓮中之鳖。
沮渠部在河西蛰伏多年,既会放牧,亦会耕种,继承了匈奴的剽悍,也学会了不少汉家手段。
杨峥翻身上马,取来一根长槊,“重骑,随我破敌!弓弩手结阵,随后掩杀之!”
战马人立而起,似要仰天咆哮。
一百三十七名冷锻甲重骑,露在盔甲之外的双眼闪烁着雷霆与火焰。
他们不发一声,沉默如同北方的雪山。
弓弩手当然不止是会射箭而已。
拉十次弓弦的力量,绝不小于挥砍十次环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