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民,再不开寨门,鸡犬不留!”王金虎怒不可遏,被邓艾一路追杀,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好不容易找到个羌寨,居然大门紧闭。
断手壮汉丝毫不惧,“我等受杨将军管辖,尔等是哪来的贼寇,也敢在此放肆?快滚,否则休怪刀剑无情!”
王金虎额头上青筋直冒,脸皮都因愤怒而颤抖。
令狐盛一看情况不妙,劝道:“舅父既然投奔杨峥,我等还是要尽客人之礼。”
“我堂堂王氏男儿,岂会投奔一小贼!”王金虎怒吼起来,指着羌寨,“给本将攻下它,鸡犬不留!”
溃兵们一愣,眼下精疲力尽,还要强行攻寨,都有些不愿意动了。
而且那羌寨也不是那么好攻的。
立在山腰上,只有一条狭窄的羊肠小径通行,两则不是恶树就是大石。
“怎么,本将说的话没听到吗?”王金虎拔刀在手。
溃兵们只得鼓起勇气,向山寨发起了冲锋。
西北无论是坞堡还是羌寨,都有一定的防御功能。
既要防备敌人,也要防备野兽。
溃兵们摇摇晃晃刚上去,山寨中落石、弓箭如雨点般泼出,当场就砸死了三个溃兵。
其他人一看这架势,立即退回。
在江淮,他们是勇士。
但在雍凉,被邓艾追的如丧家之犬,仅有的勇气也全丧失了。
王金虎自己也是屡战屡败,威信尽失。
“废物!”王金虎破口大骂。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山寨有些不对,舅父快走。”令狐盛望着半山腰上寨子。
居高临下,扼守要道,简直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羌寨上的羌人也不同寻常。
令狐盛在金城的时候,时常走访郡中,对羌人有所了解。
一向散漫,不服管教,又争勇斗狠。
而这座寨子,比金城的坞堡也不算差了。
羌人持矛张弓,男女老少齐上阵,配合无间,斗志高昂。
忽而在羌人中看到四五个身有残疾的男子,在背后指挥羌人男女。
人的气质是掩饰不住的。
在战场九死一生下来的人,与普通人一眼就能看出分别。
尤其是说话的那个断手壮汉,眼神凶悍,在羌寨上指挥若定,根本就没把这千余溃兵当回事。
令狐盛能冷静观察,王金虎却不能。
他本为高门之后,在江淮混的风生水起,但到了雍凉,一头栽进坑里。
亲姐夫郭淮都带人来砍他,心中郁闷无以复加,什么事都不顺。
现在一座小小的羌寨,六七百人,也像个贞洁烈妇一样抗拒自己。
换做半年前,多有人哭着喊着求他临幸?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