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穿华服,也很少在人前露面,深居简出,偶尔外出也有甲士护持。
仿佛胡奋的一道影子。
不过杨峥误会他了,派沮渠诸部南下,不是他的意思,而胡奋一时兴起,试探西平诸地的防御。
“金城、西海、西平三地将同时出兵,抢我粮秣?”卫瓘看完缣帛上的最新情报之后,微微一笑,“那就让他们抢好了。”
胡奋一转念,也明白过来,“武威、张掖的田地,都是本地豪强所有,伯玉是想借杨峥之手打压豪强?”
“正是如此,凉州这些年犹如一潭死水,只有搅动起来,将军才有机会整合所有力量。”
“哈哈,今日当真是双喜临门,卢水诸部最后的彭部,也向我们投降了!”胡奋笑道。
“哦?”卫瓘也来了兴趣。
卢水胡的整体实力不下于凉州的匈奴和鲜卑,只是内部一盘散沙,还自相残杀。
有了这支部落垫底,胡奋的护羌夷中郎将才有些含金量。
“昨日斥候来报,彭部首领彭护,领一千五百帐,请求依附。”
一帐四五口,一千五百帐就是近万人,凉州诸部,哪一部不是老弱妇孺皆可上马挽弓?
彭部至少可以抽调两千轻骑。
还是自备战马武器的那种。
胡奋当然兴奋。
卫瓘眉头一挑,“我听说这个彭部与杨峥关系颇为密切,其首领还把女儿送给了他,此时投我,岂不是太巧了些?”
“伯玉有所不知,破羌之战时,彭护便有叛心,与陈公密信往来,被杨兴云发觉,诓回西都软禁之,其信还有数封在凉州公衙之中,而且羌胡素来不知礼伦,兄终弟及,父死子继,一个女儿而已,不同于中原之联姻。”
胡奋出身安定,而安定也有不少羌胡,深知他们的那一套玩法。
有些热情过分的,还以妻女侍奉客人。
西北民风,大抵如此。
卫瓘却始终觉得有些不放心,令人取来彭护的密信。
信中果然都是彭护如何仰慕朝廷绝无叛心之言,一旦陈公南下,他彭护必会接应。
言之凿凿,颇为诚恳。
而卢水胡中,彭部一向与中原联系最紧密,奉中原为正统,汉化最深。
“既然被软禁,为何会被放归?”卫瓘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青少年时,卫瓘便有“性负静有名理,明识清允”的评价。
“我军收服卢水诸部,只剩一个彭部,杨峥本意是派其收拢张掖、武威诸部南下,彭护倒戈一击,杀杨峥监管的士卒,裹挟部民投奔与我,此次彭护亲自来降,某身为护羌夷中郎将,自不可伤羌夷之心。”
胡奋说的合情合理,丝丝入扣,没有任何破绽,每一个环节都经得住推敲。
而且在胡奋赴任凉州之前,彭护背反杨峥之事,已经人尽皆知。
不过卫瓘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将军还是谨慎一些……”
胡奋点点头,“这是自然,某自会谨慎,彭护知杨兴云底细,在羌胡中颇有名望,正可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