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齐声暴喝,长矛刺出,正面撞来之人血肉横飞。
惨叫声此起彼伏。
血腥的场面终于让有些人清醒过来,向左右退散。
很快,两军之间再无阻隔。
援军们红着眼,居高临下。
但卫瓘军亦不遑多让,阵列森然。
仿佛两头野兽张开獠牙、伸出利爪,在谷中疯狂厮杀。
长矛互相攒刺,犬牙交错。
无数血肉被这犬牙嚼碎,化作血泥。
到了此刻,已经没有丝毫花俏,只有白刃相接,只有一腔血勇。
“杀!”
倒下的人越多,双方的仇恨便越大。
孟观与庞青都力战在前,身披数创,兀自不退。
身上的盔甲在长矛的攒刺下早已面目全非。
也正因为这些精心打制盔甲,保住了两人的性命。
“杀!”孟观的战马被十几支长矛同时刺穿,挑向空中,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刀光亦随之绽开,顺势斩落一颗人头。
另一边的庞青虽然没有这么武勇,但指挥流民在惨烈的厮杀中维持阵列。
山谷已成血谷。
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躯体。
但,有时候热血也无法力挽狂澜。
而血勇有时也会用尽。
孟观、庞青麾下正军终究太少,逐渐抵挡不住,敌人的已成半包围之势。
还有一支七百骑兵不断在后方袭扰,也正是这股骑兵,不断增加孟观的劣势,不能全心全意投入正面战场。
敌人虽然精疲力尽,但已方已经山穷水尽。
激战之中,孟观抬头,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退吧!”庞青叹了一声。
孟观气喘吁吁想要反驳,但望着周围疲惫的将士,“死战”二字始终说不出口。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热血已经冷却了。
不待孟观说话,骑兵屯长王冲与另一个屯长左右架住孟观,疯狂后退。
“还是、败了……”
荒野中伸手不见五指。
谷中的敌人也遭受重创,伤亡颇大,没敢追出来。
士卒和流民们精疲力尽的倒在荒草上。
孟观两眼无神的望着夜空。
庞青与宣义郎们却在清点士卒。
“还有三千四百人。”庞青叹了一声气,“娄金狗、毕月乌阵亡……”
近两万的流民,只剩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