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才能大治。
杨峥巴不得他们狗咬狗。
只要凉州铁骑在,随时可以重整山河。
“杨峥小儿,休伤吾主,与吾决一死战!”成倅在后面仿佛疯狗一般叫嚷着。
这时代部曲对将主还是相当忠心的。
“杀!”杨峥举起长槊,指向司马昭的马车,只有五百多步的距离了。
“杀!杀!杀!”
将士们仿佛也忘记了疲惫,忘记了伤痛,眼中只有前方的马车。
几支阻拦的小队一冲既散。
五百步、四百步……
距离进一步拉近。
杨峥隐隐约约都能看到马车窗里,司马昭的头颅正在朝自己招手。
追的急了,马车不知撞到什么,忽然一个侧翻。
车厢横飞出去,里面的人也被甩了出去。
两人爬起,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向山丘上挣扎,两千亲兵也只剩下一千左右。
“哈哈哈,那不是司马小儿吗?没想到也有今日!”刘珩狂笑不止。
周围将佐眼中全都一片火热。
拿下司马昭,天下大势就定了!
但……
不出意外的,总要出些意外。
山丘上忽然鼓声大作,喊声如雷,从山丘后涌出一个个士卒,二三十辆武刚车推前,长矛在后,占满了整个山头,旌旗猎猎,一杆“颍川陈泰”四个鲜红大字的旗帜在北风中猎猎飘扬。
后面还有一个“河东王卓”的小旗,不过自动被杨峥忽略了。
“陈泰!”杨峥吃了一惊,心中一凉。
陈泰来了,司马昭就没戏了。
“呸,这老东西怎么还没死?”刘珩直接破口大骂。
土丘上的步卒至少有六七千人,居高临下,武刚车、长矛大阵……
一员老将一手持剑,一手持盾,站在阵前。
溃军见了陈泰的血旗,又见陈泰本人,顿时如见亲生父母一般,纷纷捡起地上的刀矛,挡在阵前。
几十名溃军如无头苍蝇到处乱窜,直接被长矛挑杀。
陈泰一出现,溃兵就不是溃兵了。
土丘上密密麻麻,全是士卒。
鼓声阵阵,士卒的情绪也逐渐稳定。
陈泰身边百人甲士仰天长吟:“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瞬间,整个敌阵莫名其妙的蒙上一层悲壮的气势。
哀兵之势已成。
望着如刺猬一样的山丘,杨峥不得不减速,然后勒停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