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苞其实跟钟会一样,也是死中求生。
当年被司马昭、司马炎猜忌,举族命悬一线,现在全被他盘活了。
还成了晋国的大司马,侍中,乐陵郡公。
在洛阳也算权倾一时了,唯一的短处就是家族不兴,没有荀氏、王氏、贾氏等老牌士族的底蕴。
所以他这把老骨头还要继续挺着,直到几个儿子、孙子成长起来。
“父亲今日可有大事?”十七岁的幼子石崇端着茶水前来伺候。
“原来是齐奴啊。”石苞一看见自己的儿子就深感欣慰。
六个儿子,全都比较成器,在朝中各有官职,有几个还被评为名士。
尤其是小儿子石崇,敏捷聪明,有勇有谋,石苞一向刮目相看。
“今日陛下商讨伐秦之事,陈骞欲令为父为前部督。”
“此事万万不可!”石崇连连挥手。
“哦,这是为何?”石苞笑问,此言正合他心意。
什么仗能打,什么仗不能打,石苞虽然上了年纪,却比谁都清醒。
“前次父亲当众辱骂陈骞无能,坐视代郡落入秦贼之手,今日必是陈骞谋害父亲,秦军一向骁勇,数年不出,深不可测,父亲若为前部督,则是必死之局也!父亲若败,石家亦获罪也!”
“哈哈,你说的不错,陈骞老匹夫这是拿为父的头颅试秦人的刀锋,其心可诛!”
经历襄阳之战合肥之战后,石苞的军功已然足够,地位也日趋稳固,没必要再去冒风险了。
另一方面,这年头功劳太大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司马炎的猜忌之心不在其父之下。
“陈骞要借刀杀人,为父还施其身!从明日起,为父重病卧床,不见外客!”石苞低声道,“另外,这段时间不要再跟秦人不清不楚的了,生意全部不要,低调行事,不要被别人抓住把柄!”
吃一堑长一智。
上一次督镇扬州,与江东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被淮北监军王琛抓住把柄,险些要了石苞的命。
石崇全身一震,“儿知晓。”
石苞和邓艾都是司马懿的门徒,装起病来像模像样。
脸上全无一点血色,神志不清。
连司马炎派来的太医都看不出破绽。
太医去了,司马炎还亲自来探望,但也看出任何破绽。
伐秦前部督一职的人选顿时空了出来。
此战明显是恶战,贾充不行,荀勖去了江东,司马骏不敢用,至于司马伷、司马伦、司马干、司马肜这些“人才”,司马炎更不敢作指望。
思来想去,发现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陈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