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狼子野心,未必会给我们时间。”最了解钟会的,当然是“故交”贾充。
何曾道:“陛下或可送孙皓还江东,令其先自乱一阵!”
孙皓是司马炎此生的巅峰,是他炫耀的资本。
怎么可能轻易放归?
贾充摇摇头,“钟会已然控制建业,纵然放归孙皓,对吴国的影响微乎其微,很有可能会成为钟会制衡江东士族的棋子。”
“哦?莫非阁下有妙计解眼前危局?”何曾斜了一眼贾充。
何曾也是名士,与石鉴私交甚笃,石鉴死了,何曾看贾充自然不顺眼。
贾充三角眼骨碌碌的转着,朝司马炎拱手道:“壮士断腕!”
司马炎眉头一皱,这四个字背后的东西肯定不简单,“公闾可言之!”
“陛下可知上党之战否?”贾充三角眼中又冒着贼光。
司马炎点点头,“暴秦觊觎上党,韩国以上党投赵,从而引发赵秦大战!公闾是说,以襄阳引发秦吴大战?”
“陛下英明!”贾充赶紧上了个热乎乎的马屁,“如今襄阳已成飞地,不为秦贼所取,则为吴人所攻,不如令羊祜献与陆抗,则可引发钟会、陆抗、秦贼三方之争,一来引开秦国的注意力,二来,吴国与秦军大战,则需借重于我,联盟可成。”
“襄阳……”司马炎一阵肉疼。
但如果不舍弃襄阳,难道要拿淮南去换吗?
一旦钟会真的引兵北上,就不是一个襄阳的问题了。
其中取舍,司马炎心知肚明。
短时间内,中原只能防守,没有收复旧地的实力了。
洛阳几十万中军溃败,正是最虚弱之时。
司马炎无比怀念当初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大军的时期。
现在却捉襟见肘。
“一个襄阳至少能为陛下争取两年时间,陛下当振作意气,先平内乱,然后训练士卒,外结东吴,以中原之殷实,足以与秦贼对峙,十年二十年后,天下之事,谁人能知?”贾充情真意切道。
当初司马炎若是肯听他的,几十万大军杀入关中,就算打不下来,秦国也必然去了半条命。
可惜忠言逆耳。
司马炎有些急功近利了。
当然,最可恨的还是庞会与石鉴二贼,如果不是他们反复横跳,制造各种假象,司马炎未必会迈出这一步。
“羊叔子……可惜了。”司马炎怅然道。
贾充暗喜。
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就这么扼杀在摇篮之中。
羊祜的名头太响了,出身显贵,从司马懿时代便是声名赫赫,被司马昭寄以厚望。
不过如今的晋国,没有什么人不能舍弃。
何曾道:“既然陛下怜惜羊祜之才,可调其回返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