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充也跟着笑了起来。
众将摸不到头脑。
“改日再谈。”钟会一挥衣袖。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贾充。
钟会无非是在观望洛阳秦军的动向而已。
站在他的角度,如果大军远离许昌去攻打徐州,秦军忽然南下,吴军岂不是被锁在了淮水之北?
到时候四面围攻,钟会不死也残了。
这场大战关系到天下的走向,以及秦晋吴三国的命运,钟会当然要小心翼翼……
马蹄声踏破秋夜的宁静。
一支七千人的骑兵浩浩荡荡从西向东挺进。
马上的骑兵披着羊裘,戴着毡帽,如果没有手上闪着寒光的刀刃,看上去仿佛一群牧民而已。
不过牧民出现在弋阳地界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吴军有两条补给线,一条是从建业至濡须,从濡须至淮西,北上许昌。
另一条则是溯江而上,由江夏进入弋阳郡。
忙碌了一天的吴国民夫们正在军营中沉睡,完全听不到轰鸣的马蹄声。
就连营垒中的守军也想不到流寇居然敢直接攻打两千人戍守的营垒。
而当他们惊醒过来时,看到的是残月之下,长刀如雪,马蹄滚滚撞入吴军营垒之中。
吴军很少见过如此之多的骑兵冲锋。
一个个呆立当场。
最前的几个流寇,身躯魁梧,快速奔跑时,夜风吹开羊裘,露出里面的狰狞铁甲,“杀——”
弯刀上扬,高大的战马一跃而起。
霎时间,营垒中血肉横飞。
“全部烧掉!”秃发树机能带着数骑在后方观望。
这种偷袭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挑战性。
“此战之后,大秦必然一统天下,兄长还是多立些功劳,将来也可为进身之资,陛下似乎特别看中兄长的才能,不然此次也不会令兄长出战。”秃发务丸在身后低声道。
“你错了,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到最后一刻,胜负难料,司马家在河北亦有重兵防守,依为兄看,此战很难说。”
“哦?原来兄长不看好大秦?”
秃发树机能摇摇头,望着天上残月,“陛下嘴上说诸族一家,实则一直在防备诸部,用的也是诸部贱奴,你我血统高贵,功劳越大越危险,此战秦军若是败了,则诸部必然蠢蠢欲动……”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