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虑果然是诈降!”罗尚一惊一乍道。
“乐乡防守森严,我们这些人马只怕难以破城。”罗袭担心道。
城上不停有巡逻士卒,还时不时的投出火把,射几支火箭,照亮城下的黑暗。
城外还设有各种明哨暗哨。
只要秦军露头,就会被吴军发现。
罗宪唯一的胜算就是敌人松懈,但不知为何,乐乡防守如此森严。
不过乐乡城并非无懈可击,城北有水军营寨,留虑的水军正在寨内休整,吴军战船浮在江面上。
“我军寡,敌军众,不如撤回?”罗尚提议道。
水寨加上城内的吴军不下两万人,而罗宪只有五千之众。
关键敌人还有了防备,按照常理,这一战根本没机会。
罗宪的目光不停在城池与水寨间交换,每一个士卒的动作,巡逻替换的时间,放出火箭的空隙,都被他看在眼中。
“父亲?”罗袭轻声道。
罗宪沉声道:“敌人虚张声势,并非真的戒备,传令全军立即休息,拂晓,罗尚引一千军攻水寨,罗袭在北面率一千人鼓噪呐喊!”
“领、领命。”罗尚一惊,怕什么来什么,一千人攻打近万人防守的水寨,不是找死吗?
但一触及罗宪威严的眼神,只能压下心中的惧意。
命令传下之后,罗宪躺在灌木丛中,不到片刻就鼾声大起。
周围亲军也多是如此,不管扎人的草木,倒头就睡。
快到拂晓,一声刁斗响,罗宪猛地睁开眼,秦军快速苏醒过来。
“出击。”罗宪目光转向自己的侄子,“如若不胜,提头来见!”
罗尚全身一震,咬牙道:“胜负在此一举!”
心中有惧意的人才需要激励自己,很多士卒只是沉默的拔出环首刀,擦了擦刀锋,然后检查弩机,空射两次,试一试机簧有无故障。
半炷香不到,一千名精锐已经集结。
罗宪自然不会让亲侄子上去送死,这一千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巴州勇士,自幼便在山林中与野兽相搏,勇猛剽悍,现在装备精良,身披铁甲,手提连弩,一人至少可战三名吴军。
“杀!”罗尚低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提刀向吴军水寨杀去。
罗袭率一千人向北。
罗宪则留在原地,仿佛精明的猎手一般注视着猎物的反应。
过不多时,水寨中火光大起,吴军果然与罗宪预料一般,只是虚张声势。
秦军自从出战以来,就一直待在西陵大营,没道理现在会出兵南下。
尽管有陆抗的叮嘱,蔡贡忠实执行,但下面的吴军心理上依旧是松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