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濬打开,不出意料,是一同进攻濡须的命令。
上面说的很清楚,杜预大军围攻濡须城,吸引江东水军,王濬速取濡须洲,然后同力绞杀北岸的钟会军。
王濬的心思却在离去多日罗尚身上。
这支偏师进展颇为顺利。
秦军所至,吴军纷纷开城投降,据斥候消息,两日之前便兵不血刃拿下泾县,算算时间,今日应该抵达宛陵。
宛陵之北便是建业。
罗尚进军太顺利了,吴军望风而降,以至于王濬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吴国早就是烂透了的果子,等着人去摘取。
功劳若被杜预、罗宪、羊祜拿去了,王濬也就认了,偏偏是罗尚这么一个人,怎会令人心服?
仿佛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王濬年纪大,功名欲也大。
当然,这也是因为以前没机会,岁月蹉跎中,不知不已经快六十了,此次如果没有把握好机会,以后就只能庸碌的老去……
“将军?”范通声音稍大,这才将王濬拉回现实。
“传令全军,进攻中洲!”
中洲是濡须洲的另一种叫法。
“全军出动!”
传令兵一声大过一声,稍顷,战鼓声响起,各种令旗挥动。
江面上的千余艘战船仿佛苏醒了一般,一张张船帆挂起,舵手、桨手开始划动战船。
大江之上,风起云涌。
阵阵江风袭来,吹散了王濬心中的不快。
一日行军,濡须洲遥遥可见。
钟会也跟陆抗一样,铸造了三重铁索,横在江心。
江水之中还设有铁锥,堆积了礁石、木桩。
这便是钟会所谓的“铜墙铁壁”。
“钟会二十多年声名赫赫,徒有虚名,不过如此,远不及荆州陆抗。”王濬对钟会的评价大大降低。
范通回道:“钟会乃北人,不习水战也是理所当然。”
“此人何止是不习水战,亦不明天下大势,许昌一战裹足不前,错失良机,足见其庸,钟会一世声名就要葬送在此了!”王濬挥手,船首令旗挥动。
江面上白帆依次降下,桨手停歇,只有几艘吃水深一些的重船向下游冲去。
水下的铁锥、木桩被拔起,继续向铁索冲去。
然后一阵火箭射出,重船上烈焰腾空,仿佛整个江面都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