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萨珊人又修建了不少工事。
秦军固然英勇,但仓促之间,肯定难以打开局面。
杨毅沉声道:“传本王军令,全军休整,妄言进攻河中者——斩!”
“唯!”众将拱手。
军议散去,但他们兄弟四人却没有退去。
夏侯栩令亲卫在堂外把守,严禁任何人靠近。
“兄长真有夺嫡之心?”夏侯栩开门见山。
刚才的话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现在的话,自然是说给兄弟几人听的。
诸将膨胀,背后多多少少有杨毅的纵容。
“太子如何能跟兄长比?这西域的天下一半是夏王打下来的,夏王背后有雍凉的羌胡、匈奴、鲜卑支持,为何不能争一争!”李庠为人比较激进一些。
别人只知道他武力强横,平时大大咧咧没有架子,却不知道他文武双全,外粗内细。
堂众顿时落针可闻。
其实到了今日,这个问题回避不了。
若是杨毅心中没有想法,那就是自欺欺人了,手握数万雄兵,控制富饶的七河流域,吞并康居之后,麾下部民近六十万,振臂一呼,弄出十万控弦之士没有任何难度。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亲王,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
再说夺嫡也不是立即起兵,有种种手段。
身为皇子,有些东西无师自通。
“老二,你怎么看?”李庠把目光转向赵雄。
赵雄此时变得一脸憨厚,“某自然追随殿下。”
这话说的不温不火,让人浮想联翩,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多少有几分被逼无奈的意思。
赵雄不是普通人,他老子是赵阿七,镇抚司的头子,手上捏着大秦最锋利的一把刀。
把这条门道走通,大秦上下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们?
不过赵雄的态度让人有些拿不准。
“殿下可愿听小弟直言?”夏侯栩一脸诚恳道。
“我等自幼相识,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听的?”杨毅到此时还未表态,说明他也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
每每想起他母亲姜阿怜在皇后夏侯芷面前卑躬屈膝的神态,他心中仿佛被扎进一根刺。
夏侯栩扫了一眼赵雄、李庠道:“殿下如果夺嫡,必败无疑!”
唐中的气氛再度凝固起来。
李庠舔了舔嘴唇,想说什么,夏侯栩忽然投来一个凌厉的眼神,让他剩下的话全都憋回肚子里去。
“三弟何出此言?”杨毅眼神闪烁起来,觉得他到底是夏侯家的人……
“汉末至今,天下大乱近百年,人心思安,此为大势,太子名分早定,中原归心,羽翼已成,非当年之太子也,其三,殿下莫要忘了,陛下乃一代圣君,绝不会允许曹家旧事重现于大秦!”
夏侯栩可谓是振聋发聩,字字直指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