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傅春霖与杀手一同大惊!
萧见深倒是有几分疑惑,他问傅听欢;“你为何如此确定他们就是傅清秋之人?”
这世上也终究有萧见深不明白之事。
傅听欢自得地扬了扬眉梢,道:“此刻老派白道势力已如西山薄日,江湖正道新生势力尽看归元山庄——这天下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对方?对方若要动手,怎可能一丝马脚不露?”
萧见深觉得对方什么也没有说。
但傅春霖和杀手的感觉显然与萧见深不太相同,只见两人听着傅听欢笃定的语气而面色灰白……片刻之后,傅春霖道:“事已至此,我也唯有说真话了。”他盘算着将自己听过的那小道消息给说出来。
傅听欢懒得吐槽刚才还坚贞不屈好像圣洁少女的傅春霖。
傅春霖便道:“我归元山庄扶持碧霄剑派一事,想必楼主已经知晓。但归元山庄与碧霄剑派相隔无数山河城池,为何偏偏来到如此远的地方挑一个地方性的门派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傅听欢一眼:“是因为危楼楼主,楼主乃是我山庄庄主的……”
一枚杯子直嵌入傅春霖口中!
傅春霖惨叫一声,牙齿与瓷器的碎片将他的口腔与舌头划得鲜血淋漓。
傅听欢这才冷笑着把对方刚才说的那句话说完:“只因我乃是他的心腹大敌!只因我终有一天,会叫他在身败名裂之后,成为我剑下亡魂!”
☆、章五四
白水渡向西、寒山以南,江南腹地之处,于二十年前起了一座山庄。
山庄的名字被刻在庄外的石碑上,二十年中风吹日晒,日日折损,不改其艳。
这是——归元山庄。
归元山庄目前有且仅有一位主人,那正是将山庄一手创建的傅清秋。
傅清秋今年四十有余,狭长的丹凤眼,薄唇,颔下一缕清髯,其成熟儒雅之气,正与他的江湖名号“清君”相配。
他此刻正在净手。
多年里养成的习惯,傅清秋每日必练剑,练剑必净手。
他的剑名叫金钩。乃是从南方厉瘴之地带出的一柄宝剑,剑身盈盈如璧,一晃就似乎一泓深潭。
在他以手挽出一个细碎剑花,又由剑花一晃成了浩浩银芒呈天河泼就之势的时候,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匆匆来到门外。
傅清秋练剑时候不喜打扰,那人便在这咻咻剑声中屏息凝神,束手恭立。一直等到半个时辰过去,里头的傅清秋停了剑势,方才上前轻声道:“碧霄剑派已被危楼吞并,协助碧霄剑派的三人中,问童、风若已被我们的人救出,但春霖另栽在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手中,殊为奇怪……而之前派去处理铸剑门余孽的君忍似也同时栽了。”
傅清秋缓缓呼出胸中的一口气。
他微微一笑,道:“孩子长大了,翅膀倒是硬了。”
进来的年轻人并不说话。虽然傅清秋从来没有公开说什么,但正是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叫诸多能够亲近傅清秋的义子心中都有自己的计量。
他本以为今日的傅清秋也是如此,不想这一句话之后,傅清秋将剑入鞘,又道:“我知你们日常在想些什么。不错。听欢确实是我之亲儿。”
年轻人大惊道:“什么?既然如此,庄主又为何——”
傅清秋一哂:“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我便肯张开羽翼护着他,也要看他愿不愿意入我羽翼之下求庇护。”
年轻人依旧有些忧心不止:“但问童和风若并不知晓这回事,若中途有什么意外之处,岂非有玉碎之忧……”
傅清秋略有揶揄:“那你以为问童和风若是由什么人救出的?天上掉下一个好心大侠来吗?”
年轻人哑口无言!
傅清秋又笑道:“且以我对他之了解,他是不将所有和我有联系之辈挫骨扬灰不能解恨,不会那么轻易便杀了问童和风若的。罢了,”他摆摆手,“不提这些,灵奇,你来说说铸剑门之事吧。”
叫灵奇的青年闻言收束心神,说道:“铸剑门门主妄图以门中秘技铸假孤鸿剑之事,虽被我等窥破制止,但先是门主引天火自焚而死,而后又有记名弟子带剑胚前往他处……而我等又并未将剑胚追回,届时恐再生波澜。”
傅清秋已来到静室打坐。
他微微阖目,片刻后道:“既然剑胚没有追回,想必持剑胚之人也未能处理?”
“不错。”灵奇道,“庄主,请恕属下直言,其实此时我们大可广邀江湖同道,直接向其诘问,如此派人前去灭口,倒显得我们自己心怀不轨。”
傅清秋并未立刻回答。
袅袅的清香自屋角升起,早晨的太阳还为真从云层中跃出,只有那一线金光,挣破了万千阻碍,烈烈挥洒而下。
他已在心中将那一篇刻在金钩剑上、短短数十字的经文念完,方才睁眼轻哂:“小不忍,则乱大谋……一个人是否无辜,在这天下的风云龙虎之势里,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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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深暂且在危楼中住下。
于是一应的联络之人、从京中由密道快马送来的奏章,全都同暂放孙将军处转而直接与危楼联络起来。
在联络的最初,孙将军还特意来了一趟。当时傅听欢就呆在萧见深旁边,他的第三层天一层的大书房收拾了一番,多加了一个书架与一张书桌,两人便像当日在厅堂观歌舞一样并排而坐。
这样的改动不止惊动了危楼中人,同样也惊动了前来这里的孙将军。
不同的是,危楼中人只觉自家楼主堪称敬重这位贵客,孙将军却觉得萧见深几乎宠溺这位太子妃。
他的目光就忍不住悄悄地在傅听欢脸上扫了一眼,然后又回想了一下自家女儿……最后不得不遗憾地承认,确实是自己女儿没有福气。
但在随后,当他的目光接触到萧见深脸上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想:也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皇帝陛下身侧的皇后之位……也并非那么容易就坐得上的。
孙将军并不多留,秉持一贯性格,干脆利落地将事物交割之后便准备告退,只是因着身上的另一重身份,在告退之前,他又袖手镇定说:“老臣恭祝陛下与皇后千秋万载,见帝后伉俪情深,心怀大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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