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霆的头疼已经过了最剧烈的几日,没有段简璧也能捱过去,可他不知为何,没有阻拦赵七的自作主张。
已经几日没叫她来这里了,她背上的瘀痕也应该好透了。
他也确实忍的有些辛苦,那淫邪之药当真厉害,竟叫他在初尝情事之后,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他本以为待药性散去,他对她的身子不会再痴迷到不能自控的地步。
可没料到,那种滋味在心尖上盘旋不去,瘙痒难耐,一味忍着实在辛苦。
想起那药,贺长霆心里又生思虑。
王妃的药,果真是从她姨母那里得来的么?
他只知那位心术不正的姨母经营着一个酒肆,来往者颇多商胡贾客,鱼龙混杂,买些淫邪之药并非难事,若要查探,恐得费些周折,却也不一定能查到什么,他现在没有那个闲工夫。
且事关汝南侯,他也不好插手太多,免得叫汝南侯误会他在调查他。说到底,不过是汝南侯你情我愿的一桩风流韵事,他还是不要去碰,全当什么都不知道罢。
不过,那位姨母,得小心提防着些,免得王妃又听她教唆,做出错事来。
“王爷,王妃娘娘来了。”赵七这段日子,最常说的便是这句话了。
贺长霆“嗯”了声,目光并没离开手上的书卷,待听得关门声响,才对规规矩矩站在门口的段简璧道,“过来。”
段简璧不想过去,低着头忖了会儿,说:“王爷,去榻上歇罢。”
贺长霆朝她看了眼,目光重新落回书上,道:“头疼,帮我捏捏。”
又是这个借口。
明知是托词,段简璧却不敢拒绝,走过去给他揉按额头。
贺长霆遂收了书闭上眼,专心享受着。
“伤可好了?”
听男人如此不冷不热地问了句,段简璧心知不妙,大概下一刻又该握住她手腕了。
“还没。”段简璧小声说。
贺长霆沉默了一刻,果如段简璧所料,攥住她手腕停了她的动作,似之前一样将人转过身去,宽下衣衫查看她的伤处。
自上次贺长霆发话,段简璧提心吊胆几日没敢穿束胸小衣,早将背上的瘀痕养好了。
望着这凝润似雪、细腻柔嫩的肌肤,贺长霆唇角扯出一缕笑,只当她胆小,没想到竟也敢对他说谎。
段简璧不知背上具体是何情况,等不到男人反应,便问:“好了么?”
贺长霆不说话,倒要看看她怎么把这谎话圆回来。
段简璧从他手掌下挣脱出来,拿了罗裙蔽在身前,说:“我也不知道好没好,反正还是有些疼,睡觉都不敢平躺。”
贺长霆仍旧不语,只一双眼睛盯着她,彷佛能洞察一切。
给人一种所有东西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不安。
段简璧低敛眼眸,不与他对视,低声说:“要不,我还是回去养养罢,别再扫了王爷的兴致。”
看得出,她不想伺候,却推三阻四的不敢明说。
贺长霆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却也没遂她的心意,让她一身轻松的回去,只身体力行,叫她知道了不必平躺也可以有很多花样。
“背还疼么?”贺长霆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没带出一丝情·欲·的意味,不像是在办一件热烈的事。
段简璧嗓子已然有些哑了,湿润的眼眸疲乏地半张半阖,面容娇嫩仿似艳霞映水。
她想躺下来歇一歇。
“不疼了。”她嗫嚅着。
虽有贺长霆双手支撑,她却也直不起身来,软绵绵伏在他胸膛,左右已经如此了,那谎撒的毫无意义,她便也不再坚持。
她如此乖顺地依偎着他,声音亦是软的像水,还知错就改,没继续撒谎,贺长霆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异样。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起身,将人抱至榻上,没再为了折腾她而故意久战不退,叠腿并肚,一场激战得了餍足,偃旗息鼓,退出城来。
没了外力恶趣味地搅扰,段简璧很快睡着了。
贺长霆盯着她面色如绯,春潮尚未褪尽,似一朵才承了雨露的芙蓉,彷佛一掐便能落下水滴来。
她的眼睛,便是闭着,也如此好看,甚至她睡着的时候更加乖巧,像个不闹人的婴儿,很像……一个故人。
贺长霆驱逐了那个念头,段家小妹去往西疆时不足三岁,他怎能将这副情景联想到她身上。
十多年了,她若是活着,也该是这个年纪了吧。
何日定中原,何日讨西疆,何日接回故友。
桩桩件件在短暂的欢愉之后,又压来心头。
贺长霆穿衣起身,到了舆图前继续谋划,若此次东都再乱,不管父皇如何决策,他定要一鼓作气,平定河北,如此才能叫东都降众死心塌地归顺大梁。
只要淮河以北安稳下来,偏安江左的小国可以徐徐图之,他便可以向父皇奏请,抽调出一队精骑前往西疆,不管怎样,先打听出段辰兄妹的下落,把人接回,再谋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