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出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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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凤山上,众人情绪不一。

王螂和陈玉庭忽视一眼,对着夫子行礼:“今日得见先生,三生有幸,愿先生之才,光照大凉天下,为诗家文化再点明月悬空。”

夫子笑了笑,“两位皆有拳道开山之才,然天道不容异人,两位且要各自珍惜,开山立派之事莫要急躁,再等我那劣徒几年,届时天道大变,这天下终将有两位一展才华之日。”

王螂和陈玉庭讶然。

两人是真心想不到,大唐诗仙对李汝鱼的期待竟然如此之高。

李汝鱼会是改变天道之人?

诗仙的话当然可信。

这一次两人虽然没有完成蜀中黑衣文人交代的任务,但有诗仙之言,至少王螂已不再想当下就开山立派,陈玉庭么,就算这一次捞不到领军的功劳,但亦可退一步,在大凉开山立派一家拳道。

王螂的螳螂拳,可开山。

而陈玉庭的太极拳,亦是如此。

两人联袂离去。

甚是快意。

李平阳和柴韶这对夫妻,自李汝鱼离去后,就没有了留下来的兴趣——一则不是很喜欢墨家的做法,二则而不知道夫子究竟有多辉煌。

索性归去。

只不过多多少少,心中有一丝难过。

二兄那样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李平阳还好,她毕竟死得早,仅知二兄李世民有大才,注定是一代天骄,但柴韶不一样,他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亲眼见过大唐太宗打造的贞观盛世。

他只比李世民早死十年。

是以他最清楚大唐太宗这样的人物是何等的天骄盖世,绝对不输当今那个大凉女帝,不曾想这样的人,成为异人后,连浪花都没席卷起,竟然也死了。

何其遗憾!

对于李汝鱼是李世民之子,两人并不是很在意——按照李汝鱼的说辞,李世民是在李汝鱼出生之后才来到的大凉。

然后就死了。

所以和李汝鱼的血缘关系近乎没有。

尽管如此,如果将来战场相见,李平阳和柴韶能大败李汝鱼的兵马,很大概率也不会杀李汝鱼,终究有那么一点牵连。

夫妻俩亦心思忡忡的下山。

姬月看着那一道白线远去之后,又看了看身旁的夫子,心忽然就沉到了海底。

自己作茧自缚,唤醒墨巨侠。

好在李汝鱼用他的道理,让墨巨侠放弃了笼络墨家死士在大凉天下推行非攻兼爱,随着墨巨侠离去,墨家又将继续掌控在自己手上。

以墨家死士为剑,自己不仅可救在蜀中为人质的父亲,也可以在今后天下一统后,成为如矩子那般的人物。

甚至可以青史垂名。

但夫子归来了。

李汝鱼家的夫子在这个天下其实出剑次数不多,其实仅仅两剑。

其中一剑世人不知晓,曾接过青衫秀才讨教的山巅一剑。

世人知晓的,仅出了一剑。

在观渔城,高歌千里江陵一日还,踏空而至一剑泼洒出一道银河,让大凉的白虎神将赵飒败走观渔,远遁北蛮。

那一剑,绝绝对对的剑仙风采。

何况其弟子李汝鱼的剑道,如今已有大成之趋,名师出高徒,高徒亦有名师。

而且观渔城一战后,大凉天下的武道节节拔高。

如今夫子的剑道究竟高到了何处,从他转瞬即从蜀中那片群山来到落凤山就可见一斑,大凉天下有圣人,那么夫子的剑,很可能也已入圣。

非赞溢出来的剑圣。

而是实打实的以剑入圣,只不过按照夫子的风度来说,与其说是剑圣,倒不如说他是一位剑仙。

仙人比之圣人更为快意洒脱。

大凉忽然多了一位剑仙,而且还有李汝鱼、阿牧、青衫秀才、酷吏来臣俊之流,再加上闫擎以及剑房的剑。

墨家死士,忽然之间没了左右局势的资本。

就凭那些墨家死士,就凭自己身畔的聂政,真的能抗衡大凉女帝那一群人?

而且看黑衣文人的架势,明显是要让自己的墨家死士先死。

姬月有些茫然了。

夫子看着撑伞的女子,又看了看披着斗篷的聂政,忍不住叹气道:“我已归来,若我所料不差,只等我去临安见过那妇人后,大凉天下的战争局势,会在一两年内落幕。而你们墨家的矩子已经离去,你们墨家现在能做的,仅仅是宣扬学说而已。”

旋即摇头。

然而非攻注定不可能实现。

墨家能宣扬的,也就兼爱、天志、明鬼等主张。

姬月沉默不语。

事到如今,自己的野望在黑衣文人和夫子的眼中,其实无异于笑话,也便罢了,然而父亲还在蜀中为人质。

我能怎么办?

我比谁都绝望,仅靠自己和聂政,能从黑衣文人手上救出父亲?

姬月的另一只手忽然被握住。

一只大手。

从始至终不曾说话,没有表情没有生机的聂政忽然伸出手握住的姬月的手,更是说出了第一句话:“我去救他。”

姬月没有挣扎,这一刻她忽然觉得,那只手很温暖。

从始至终都只是想利用聂政的她,忽然觉得聂政的那张脸也不是那么恐怖了。

只是绝望的摇头:“你救不了。”

夫子忽然笑了笑,看了看东方,道:“李汝鱼到东海,大概得一日一夜,反正闲暇无事,不若我陪他走一遭蜀中?”

去去就回而已。

姬月有些震惊有些意外:“你愿意助我救父,你可知我父亲是何人?”

夫子摇头,“不知道。”

姬月犹豫了很久,毕竟看见了一丝希望,知道自己若是欺骗这位剑仙,很可能会弄巧成拙,于是低声道:“我父亲是燕太子。”

夫子确实有些讶然:“太子丹?”

这倒是有趣,按说太子丹坑了李汝鱼体内那个荆轲,自己不应该救他。

但为了破墨家的局,且话已出口,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又道:“那也无妨,都是些过去事,想必有些人知道了也不会介怀,甚至他可能从始至终都没有介怀。”

毕竟从后世看,荆轲之死,其实和聂政同出无二。

皆是士为知己者死。

姬月大喜,一拜在地:“有劳先生。”

夫子哈哈大笑,看了一眼聂政,“能跟上否?”

聂政那张很是恐怖的脸咧了咧嘴。

试试。

也不见夫子作势,骤然间便如白鹤腾空,聂政欲起,却倏然被拉住衣袂,姬月欲言又止,终究只叹了一句,我等你。

三个字。

聂政却仿佛听见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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