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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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南星的话如棒槌一样敲醒了郑忆慈的大脑,“还好你提醒我,要不然我得作死了。可是,现在去做定制还来得及吗?”

“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宁南星将手放在她的双肩上,推着她下楼。

郑忆慈刚到客厅,就见一位年轻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好标致!”她在心里暗暗叹道。郑忆慈年轻时是远近驰名的美女,可是在这样美的惊人的女子面前,只能甘拜下风。这样恬淡温婉的气质,又岂是当年的自己能比得上的?

“清歌,这是我妈,你这次要负责的顾客。”宁南星介绍道。

阮清歌连忙站了起来,伸出手,恭恭敬敬地说:“宁太太,你好,我叫阮清歌,freya的新晋设计师。”

“阮小姐,你好。”郑忆慈和她握了握手,讶异地发现她的双眸黯淡没有光采,完全对不上她的视线,更谈不上任何交流。

是盲人!她一脸震惊地瞪着儿子,说是要去厨房准备点心,把宁南星拖走了。

郑忆慈合上厨房的门,压低声音责备:“星星,你脑抽了吗?一个盲人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衣服?你想让我被严芸笑死吗?”

“妈,只要你让她做,我包管下一任的会长还是你。”宁南星胸有成竹地保证着。

郑忆慈见宁南星如此有把握,索性咬咬牙,豁出去了:“儿子,妈信你!”

没多久,郑忆慈端着点心回到客厅。阮清歌询问她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她想了想,回道:“我喜欢香奈儿粗花呢有链条的外套,我想把旗袍也做成那样。”

阮清歌愣了一下,迟疑地问:“粗花呢是什么样的?能让我摸一下吗?”

郑忆慈无语地摇了摇头,让保姆去她的衣帽间把那件价值十万的黑色外套拿下来给阮清歌看。

阮清歌细细触摸着凹凸变化的纹理,有点犯难了:“这种面料融入了银线、结子纱和雪尼尔线等花式纱线,定做起来很是费时。宁太太,要不这样吧,我让小柯去仓库看下有什么现成的粗花呢面料。”

当天晚上八点,小柯带着所有粗花呢的小样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宁家。

“小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让你跑。”阮清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难得阮小姐这么看得起我,我拼了命也会给你做出来的。”其实小柯在看到那幅荷花旗袍的设计稿时,就有种强烈的感觉,阮清歌一定会在时尚界崭露头角的。因为那样跃然于纸上的灵气,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阮清歌这款的设计是用珍珠与金链做圆领、袖口和下摆的包边,让衣服的层次丰满起来。再配合简洁流畅的线条,营造一种既高贵又端庄的视觉效果。

她和小柯讨论着制衣的细节,这时,郑忆慈走过来,用很不爽的口吻说:“刚刚严芸打电话给我,说江乔给她做了一款山水印花的旗袍,复古又时尚,超级惊艳。阮小姐,我不要粗花呢了,我也要印花。”

小柯替阮清歌说出了她的不便,“宁太太,阮小姐看不见,印花对她来说很困难。”

郑忆慈脑补着严芸得瑟的神情,越想心里就越不痛快。她强硬地下着指令:“设计师不是化不可能为可能吗?总之我就要印花!既然严芸是山水印花,那我就渐变印花!”

回工厂的路上,小柯见阮清歌愁眉苦脸,同情道:“那些阔太太就是这样,一个一个跟老佛爷似的难伺候。”

阮清歌扯起一抹苦笑,为了缓和车内沉重压抑的氛围,随口问:“严芸是谁?”

“我们总监的母上大人。和宁太太是这次竞选的两大热门人物。”小柯继续八卦道,“她们两人明里暗里斗了好多年。现在两人的关系更僵了。据说啊,我只是道听途说,不能保证真实性。据说,她们的儿子,也就是总监和宁南星在搞基。”

“什么?搞基?”阮清歌有点不解。

小柯打了鸡血似地科普着:“阮小姐,你不知道吗?设计师十男九gay,而我们的总监更是被美名为总攻大人,不仅是未婚女性,公司超过半数的男设计师都觊觎他很久了。他们中很多人就是为了扑倒总攻大人才来到freya的,比如说leo。”

阮清歌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了,“你还没解释什么是搞基。”

“就是谈恋爱啊。总监和宁三少,霸道狂犬攻x温柔腹黑受,多么和谐有爱的一对!”小柯在时尚界爬滚多年,对同性恋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还乐见其成。

轰的一声,阮清歌好像听到了她的世界倒塌的声音。

这一刻,她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三观崩裂!

☆、第19章 为时不晚

深夜的风卷动起窗前的深蓝色窗帘,和着甚是明亮的月光,吹拂在阮清歌那张浸满郁色的脸上。

渐变印花?

她把手头上正在画的设计稿揉成一团,扔到一旁的废纸篓里。身为一名在黑暗中摸索的设计师,她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刚刚江乔打电话给她,说乔龄愿意聘请她设计旗袍,不管设计的多简单都没关系。阮清歌直接挂断了,她的自尊心绝对不允许自己接受江家人任何假惺惺的施舍。

小柯给她泡了杯咖啡,劝她不要着急,沉下心来好好构思印花的图案。

阮清歌抿了一口咖啡,缓缓地问:“江乔是个什么样的设计师?”

“江小姐设计的衣服都是细节繁琐,制作工艺要求极高。她的印花技术,国内没有几个人能出其右。”小柯热心地提着建议,“阮小姐,不如你请江小姐帮忙吧。”

阮清歌坚决地拒绝了。就算她不能及时地做出来,就算她最后还是无法摆脱被淘汰的命运,她都不会向江乔低头!

她拿起画笔,按捺着心中的焦躁,毫无头绪地在纸上画着一堆没有意义的线条。

……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到来,四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废纸篓已经装不下废弃的设计稿,漫了出来。

阮清歌按了下报时器,烦躁地扯着头发。这种新兴的印花对她来说是种模糊的概念,她画不来复杂的印花图案,更无法在此基础上处理颜色的渐变。

宁南星打来电话,让她设计自己喜欢的款式就好。至于郑忆慈那边,他会说服的。阮清歌道了声谢,放下手机。

江乔打来电话,让她考虑下乔龄的建议。阮清歌直接摁掉电话。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阮清歌心急如焚。她越是想快点做完,思维就越是混乱。终于,啪的一声,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不堪重负,断掉了。她趴在桌面上,眼前依旧一片黑暗,心中已然坠入无望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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