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瞳仁都被吓得轻微睁大,雪白的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绯色,片刻后才像是恼羞成怒般,骂声却都像是在撒娇,“……又来啊!”
“不是都说我惯的么。”男人嗓音清朗,“总要坐实了才行。”
坐实这两个字,昨晚谢云泽也听过,但是场景截然不同。
他脸颊的绯色更重,忍不住揪着他头发的力气都重了点,却只换来男人短促的低笑,带着点磁性的嗓音洒进他的耳膜,连带着他的心脏都剧烈鼓动起来。
“没关系的。”然后他听男人轻声道。
“身体不好就少走点路,我的腿给你用。”
“你可以永远都骑在我脑袋上,让我去哪儿就去哪儿。”
大抵是水面的微风吹得盛了,这些词汇竟是在他的耳边打旋,听得又是真切又是清晰,令他的胸膛都急促几分,却说不出话来。
好像明明每天都在听他这样讲,但是却永远都听不腻。
终于谢云泽想到说什么回馈他了,可谁知道天边的流火逐渐消散,四周也都变得昏暗起来看不真切,甚至连移动都慢慢停止了。
谢云泽莫名地心惊肉跳,想要攥紧背着他的人,可谁知道手里面却只握着一把幽凉的风,他猛地回头去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只有他自己停在原地,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得空空荡荡。
“容……”他酸涩地张口,艰难地想要喊他名字。
可谁知道就连名字都无法叫出来,窒息般的悲伤铺天盖地将他淹没,到最后倏然惊醒,这才发现有黑雾在自己身体上散开。
作为深渊魔种、至高天的怪物,楚雾痕留在他身上的痕迹的确会具有些能力,能够拽他进梦境,令他发现记忆深处里面的东西。
谢云泽失忆已经很久,就连最开始知道自己丧偶的时候,都只有短暂地情绪波动,唯独这场梦境就像是真的似地,难过感迟迟不散。
甚至随着他逐渐清醒,梦里面的场景他都有些模糊了,只记得他好像失去过极其重要的东西,只要想起,就会泛起锥心般的强烈痛楚。
……所以梦里面出现的到底是谁?
是他已经死掉的伴侣吗?
他早就推测出从前的伴侣对自己极好,否则也不会养出自己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废物,就连收拾房间这种事情都做不好。
可越是想到这里,梦里面残存的痛苦便席卷而来,几乎令他无法喘气,眼眶早就被晕染得隐忍发红,拼命克制着不要掉眼泪。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