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昨夜城外的热闹,邓栎浑身发麻,叶清弋脸色更冷了。
“那桩命案还是我那内人告诉我的,她昨日去城外老庙替我求符,回程时听来的。”
“听说城外乱葬岗里有人一动不动地跪着,有胆大的去看,发现那人早死了,被人摆成了跪地认罪的姿势,手指也断了,十根断指都贴在他脖子上,好狠啊,最诡异的就是他面前摆了三个稻草人,嘶——”
邓栎抖了抖:“这是得罪人了吧?以死谢罪什么的……还好现在咱们的市监所没人敢惹,不然去搬尸体的晦气事又得轮到咱们。”
他边说边注意着叶清弋的神情,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忙问怎么了。
叶清弋摇摇头,转头道:“在想你那内人待你真是好,还特地去求符。”
“啊?”邓栎还想那桩怪异事呢,差点没反应过来,“叶大人你要看吗?慧能大师亲自开光的。”
“驾!”
“不看啊?那我收起来了哦。”邓栎手忙脚乱地把装红纸的小包塞回胸口,甩着马鞭跟了上去。
他想,今日是叶大人第一天上值,他定是有些紧张才这么沉默。
到了京郊校场,早有人等候,叶清弋看一眼就认出了那人,那人正是曾在三源楼外让出包厢的唐佳宁。
唐佳宁看见他十分高兴,远远就跑来迎接,单膝跪地,抱拳道:“下官唐佳宁见过叶校尉!”
“不必多礼。”
叶清弋下马扶他起身,就这么一个动作让唐佳宁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最后选择去牵马,两匹一起牵。
邓栎不让他牵自己的,差点跟他争执起来,叶清弋拧着眉看他俩你来我往地推辞,有些不耐:“五更天已经过了,两位再争,晨练就要结束了。”
两人悻悻地放手,各牵一匹作罢,唐佳宁多一项任务,在叶清弋身侧介绍,他先说:“其他四位大人本来想着一起来迎叶大人的,又怕耽误了晨练,坏了规矩,这才……”
“无妨。”
叶清弋不甚在意,因为之后很快就能见到了。
唐佳宁所说的四位大人正是掌管除了步兵之外的长水、射声、屯骑、越骑的四位校尉,倒也是奇,四营宿卫竟然在同一时段列阵习武,校场显得拥挤了,长枪穿刺声和喝声那叫一个响。
新官上任,叶清弋从校场外走过,他没主动出声,却是人人都知道他是谁,那声浪专门扑向他似的,阵前的四位校尉一个比一个眼高于顶,好似今天迎来的不是同僚,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卒。
其中又以周旭生最为倨傲,周旭生背手站在士卒最前头,声不大不小:“一个个跟娘们似的,让观礼的武状元以为自己进的是娼馆呢,都给老子使出吃奶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