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特制的床十分低矮,地上也铺了地毯,戚栖桐摔下来的时候没有并感觉到痛,但却让他的久违地有了无力感。
从见到乳娘开始,他便极力隐藏某种失落,来到这里稍稍平静下来,叶清弋的到来是一个意外,却强有力地击溃了他勉强维持的淡然。
独享一座宅院,戚栖桐没有一丝归属感,此时此刻他很想回凉州。
自然是不行,戚栖桐深吸了一口气,坐起来,手臂搭在床上,床上没有任何能让他借力起来的地方,没有外人的帮助,他根本上不了床。
他抓住了床头镂空的浮雕,缓缓用力,指尖逐渐泛白。
腰腹卡着床板,他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拉上去,戚栖桐在跟自己较劲,脸憋得通红,眼眶也酸。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托起了他,半抬半抱地将他送上了床。
“为什么不叫人。”
叶清弋的声音很沉,戚栖桐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一丝责怪,什么都没说,就着别扭的姿势,侧躺在了枕头上。
他不想说话,叶清弋也没强迫他,抽出被他压在身下的被褥盖在两人身上,接着他回身抓起灯盏吹熄了烛火,房里瞬间黑了下来。
戚栖桐斜着躺,叶清弋也由他,躺在床边上,一翻身就能掉下来,他是为了不掉下来,才将脸埋在戚栖桐乌发中的。
他知道戚栖桐没睡,说:“明天我们回去,好吗?”
没回应,叶清弋有些失望,瓮声瓮气:“我想了好久,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我的气,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的身份做什么,你的出身不由你决定,我怎么会因此看轻你?”
“虽然我没见过你阿娘,但想必她是个极好的人,我倒想见见她,不过我想她应该不太想见我……”
叶清弋见戚栖桐不搭理他,越说越远了:“难不成市井谣言起来的时候,我就该跟你断绝关系么?那我叶清弋成什么人了?常言道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些话你听来难受,我听来也不高兴。”
戚栖桐转身了,想平躺,整个人快窝进叶清弋怀里,他挪远了些,为了能看到叶清弋的脸,但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到,说:“后悔了?那你当初不该求娶本君。”
“哎你说的什么啊?”叶清弋气得坐起来,黑魆魆地立着,骂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觉得你累赘,当初娶你的时候什么都想清楚了,那些市井谣言算个屁,击不溃你,我也不当回事,还有,这些明明不是我的错,你却要怪我,跟我生分了?”
这屋子没填满,空着的,叶清弋乱七八糟地吼了一通,声音在屋里乱撞,撞得戚栖桐脑袋一阵阵地发懵,他糊里糊涂地怨:“当初你要我不就是为了我的身份?”
“是为了你的身份又怎样!”
叶清弋一拳砸到戚栖桐身后的长发上,跟砸棉花似的,不解气,他又叫唤:“你想想我利用你身份做什么了?狐假虎威不算,你就说你自己吧,你不顾后果地去杀梁守成,我还不是上赶着帮你收尸?跟你回凉州的时候我还受气呢,说到受气,你身边那个小羽,又给我好脸色看过么!”
“小点声!”戚栖桐轻哼,“你心里怨得很,那我住这正好,住到六月,之后你就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