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戚栖桐暂时只想到叶清弋,或许与潘盛同行只是幌子。
池杉答:“还不知,凶手似乎是潘盛身边的人,刺杀后逃遁,人没出城,我们的人还在查。”
戚栖桐沉思片刻,下令:“季亭,现在,本君要见他。”
他怀疑让月隐卷入潘盛暴毙案的,就是季亭,他毁了季亭大计,季亭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季亭正站在自己府中的正厅里,他在六月还披着不透气的黑斗篷,触目所及的桌椅全都蒙着一层灰。
二殿下落势,他也不好过,再加上奔波在别宫和上京之间,留在自己府里的时间并不多,这次回府也十分匆忙,他等着戚栖桐来见他。
潘盛之死查出的线索对月隐不利,戚栖桐一定会来找他。
思及此,影壁后便有了动静,是脚步声,看到出现在眼中的身影,季亭浑身震动。
戚栖桐身穿银白常服,看起来异常矜贵,但最异常的是那双走动起来与常人无异的腿,他步子很快,大步走到季亭跟前,抬手就是一拳。
蓄力挥出的一拳打得季亭翻倒在地,眼冒金星。
季亭在嘴角擦出血,看着手中的猩红,笑了,猜着,戚栖桐这一拳,到底是愤怒还是威逼呢?
戚栖桐治好了双腿,说明他下毒的事瞒不住了,月隐一旦暴露在人前有弊无利,到底是庄主了,求人办事倒是强势。
季亭刚转头便看见了锋利的剑尖,抬眼只能看到戚栖桐眼中的冷漠,心寒极了,摇摇头,道:“你这样,还想让我帮你?”
戚栖桐冷笑:“你利用月隐,月隐出事,你以为你能脱身?还是,你想所有人都知道你去过凉州?”
“我去凉州可全是为了——”季亭忍下之后的话,现在的戚栖桐恨透了他,知道是他下了毒,那么他之前待他母女俩有多好都不作数了。
季亭无视长剑,站了起来,黑斗篷歪在肩上,脸上又负伤,看起来狼狈又苍老,跟戚栖桐记忆中的季亭相去甚远。
只听他冷笑着说:“我倒是佩服君上,月隐已经沦为通敌的棋子,迟早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你现在接受月隐,跟吞一只苍蝇有什么区别?”
“是你毁了月隐。”戚栖桐以为,月隐怎么样,还轮不到季亭来评判,“你这个叛国贼。”
自古成王败寇,现在一切还没有定论,季亭懒得跟戚栖桐扯这个,扫了一眼戚栖桐的腿,狞笑着:“你一定想杀了我,但是你猜怎么着,你杀不了我。”
戚栖桐轻微转了剑柄,刀刃很快割破季亭的皮肉,“杀你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们来说说你的事吧?”季亭避也不避,仿佛感觉不到痛,他紧盯着戚栖桐的反应,道:“你以为月隐庄主的身份还能瞒叶家多久?”
月隐内有叛徒,叶家满门忠烈,怎么可能接受请进门的长平君跟一个有叛国嫌疑的组织关系密切?
“我不明白,”季亭目光如炬,“你贵为戚姓,无论叶家出了什么事,你都能全身而退,为什么带着月隐趟这淌浑水?”